,犹豫着该怎么和乔舒易解释,这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天。
此时陆笵却放下酒杯,一身英武在碧凝面前弯下身:“姚小姐可否赏脸一舞?”
他的声音如飞流碎玉,掷地有声。宴会厅内的目光本就注视着他,此刻更是焦点。无数佳人的艳羡落在姚碧凝身上,更有人为这一幕附耳低语,眼底尽是揶揄。
乔舒易站起身来,蹙眉道:“先生,是我先向碧凝邀舞。”
陆笵姿态不改,面容波澜不惊,让人看不清他的态度。乔望褚却阔步走来,眉间扬着笑意:“陆长官,犬子回来不久,随性惯了,别和他计较。”
姚碧凝垂眸便见那赫赫勋荣,余光却看到乔舒易惊恼与不甘的神情,心中海潮翻涌,将手递给了陆笵。他修长的指节戴着丝绸质地的白色手套,牵住她的手步入舞池。碧凝侧过脸,想要寻找乔舒易的身影,无奈人影相接,几次视线都被遮挡。
“姚小姐不要分心。”陆笵的力度不松不紧,引着她跟上舞步的节拍。
碧凝心中有些恼意,原本是舒易的接风宴,却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她抬头望向陆笵:“陆长官怎么知道我会来?”
“你不是我的下属,”他肩上绶带在灯下灿然,“我叫陆笵。”
他既然不说,碧凝也不再提前话。她跟着节拍转了一圈,裙摆优美地漾开,转而问:“是哪个字?”
陆笵薄唇轻启:“从竹。”
碧凝点了点头,眸光正好望见远处的乔舒易,他仰头喝着酒水,速度那样迅疾。她记得过去的他滴酒不沾,有一年她偷饮了小半盏,微微的酒气也被他好一顿训。她想伸手夺过舒易手中的酒,却有人比她更快,那是一道红色丽影,她看不清那人容颜,只是明晃晃的。
旋律悠扬,碧凝衣领的鸢尾在灯光下温婉洁净,陆笵的手正轻搭在它旁边:“你果然是适合的。”
“谢谢陆先生,它的确令人喜欢。”陆笵的话总是有些捉摸不透,但她明白他在说什么。
姚碧凝也知道,陆笵的邀舞并没有那么简单。她绝不会天真地以为陆笵是为了她与舒易争抢,更不会是为了她而释放秦虞山。这是一种隐隐的默契,如果说一开始她还不明白其中的因由,此刻便再没有什么疑惑。
这是一次权力的试探,她机缘巧合地充当了其中枢纽。陆笵像是一只蛰伏的豹,他甚至不愿意花费太多精力,只需要冷眼旁观,便能够得到答案。秦虞山的事本就无足轻重,以此换来一桩交易再划算不过。镇守府与警备厅的较量,乔望褚向他低头了,碧凝看得清楚。
陆笵掌心的温热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这场各取所需的交易里,碧凝唯一没有算到的便是这件杏色洋装。他与她之间毫不相识,她却被精准地捕捉到了内心深处的执迷。碧凝不得不承认,陆笵的识人之明堪称个中翘楚。
一曲终了,陆笵提前告辞,说是尚有军务。姚碧凝按了按太阳穴,思虑着如何向乔舒易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