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入夜,幽深而长的走廊已点上明灯,悬挂在阁楼外的薄纱灯笼随寒风飘摇,陡然火光一闪,只见一抹修长身影沿着木漆阶梯拾阶而上,因微弱烛火,便见着那修长人影蹑手蹑脚得上了阁楼,跟着吱呀一声,那人影推门闪了进去。
踏入静谧房里,便率先看到古朴典雅的外厅,厅内摆设着几幅名贵字画,人影熟门熟路的挑开帘子绕过屏风,人影愈发移近层层帐帷掩着的床铺,撩开床帷便借着外光看见已安然入睡的李惠明呼吸平稳。
白边红袖欲伸探过去,还未碰到便突地察觉到一丝杀气,人影随即收回手旋过身躲过朝他疾射的暗器,再回头时就细嗅到淡淡馨香,而喉间则抵着泛着冷光的匕首。
他若动的一分,匕首便深至他颈间一寸。
“美人,何必这样舞刀弄枪打打杀杀呢?”黑暗里,他双目微眯,似不畏惧又道:“不如坐下来和小爷我略饮一杯?”
说话间便趁着空档紧抓住握着亮晃晃匕首的淡紫袖绑手腕处,他手劲并不大,透着略有略无的调戏味道,紫衣姑娘眉头轻蹙,将匕首纳于袖中,轻巧的使出解擒拿,化开他腕间劲道。
不及思索,本要松开的手掌顺势将女子扯向自己,他双张开双臂拥着姑娘入怀,等回神时便见姑娘冷漠双眸近在眼前,正面无表情瞧着他。
太过波澜不惊的眼神让他顿时失去兴致,便松开怀抱,红袖一闪,则烛火顿明。
温暖烛火下,只见一身袭白底红衣青年立于灯前,两汪幽深水瞳噙着笑意,手捧一大束尚沾着银白的芳香白花,虽身上精绣红衣已划开几处口子,可目光顾盼间有着不可忽视的傲气。
“大哥怎么让你来护卫惠明的周全?”似乎对紫衣姑娘不甚满意,他眉挑了挑,又奇道:“萧连让呢?”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萧侍卫的事情,奴婢不知。”紫衣姑娘、也就是阿薰眸光锐利、冷冷启口。
“啧啧啧,我就出去一天,阿薰你就听老哥的话乖乖来当惠明的侍女了?”他浓眉淡挑、语有不悦。
阿薰薄唇微抿,半晌才说:“奴婢……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罢了罢了。”李重美听着全无情绪波澜变化的清冷声音,一时逗弄她的兴趣全无,似是惋惜遗憾道:“原本还想和萧连让喝上几杯呢。”
未等阿薰启唇出言,李重美甚疾回身,静朝着床榻边走去,坐在铺着层层软垫上的床榻边,撩开床帏就见卧躺在床榻厚被间的李惠明,稍作红润的面容朝外正对着他,小小身子几乎被锦被笼着,颈侧凌乱的发丝让他忍不住伸手替她拢在耳后。
“惠明。”他垂目凝视着她,语气不似方才轻佻,少有的认真。
李惠明已然入睡,自是不能应他。
脑海突地想起了什么,李重美捧起手里的淡香白花,以袖拂去沾在上面的银白雪花,似细嗅之后又嫌弃的将大束花朵放于李惠明床头里侧,半开玩笑说道:“这玩意也不知道你小时候喜欢它哪里,白不白,黄不黄的,让我一顿好找。”
房内好静,听起来都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李重美正煽情间,突闻到一股浓郁檀香味,细嗅间发现放在床榻不久的精致铜炉里,燃着檀香,静走过去细嗅间,他以细长铜器拨弄着里面已燃烧殆尽的檀香木,则有抬眼问着站在屏风侧的阿薰:“是安神的檀香木?”
“是。”
“是大哥让你点的?”
“是。”
听言,李重美只眉峰紧蹙,随即双目深沉,温言相道:“撤掉。”
“可……”阿薰听着他的吩咐,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他打断。
“这事我会和重吉哥说,你撤掉便是。”吊儿郎当的神情尽无,李重美说罢旋身便走,脚步轻盈步伐稳定,极快走出房门,根本就不似方才与李惠明抱怨说的那般疼痛。
而阿薰则依着李重美的话,将燃着安神檀香木的铜炉撤出阁楼房间。
再说李重美闻到那铜炉里的檀木香味中夹杂着药香的味道之后,便猜测到可能是李重吉为助惠明入睡而燃的凝神香,在富贵人家经常用于催人入睡的药料。
但是药三分毒,入药过多则引病结。
惠明病结不在入眠,用则害之。
天黑风冷,沿着点上明灯的廊道东弯西拐中,李重美突然后悔自己怎么不先去换上厚衣再去寻着李重吉,思虑间人已来到李重吉住处。
食指轻叩房门几声,却未听见有人作答,正奇怪着,在府中巡逻侍卫瞧见他回府,又是一阵行礼,他问到重吉哥一直在书房待着才略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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