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
“你还认我这个爹?平日里先生都是这样教你与兄长顶撞?出剑要取兄长性命的?”听着重美的话,李从珂目光深敛,其实自李重吉下廊道时,他就将一切放在眼里,见着李重美蔫头的样子,目光移至重美身上小厮打扮,目光严厉道:“你看看你自己,都是什么打扮?”
“我、我这是……”李重美见着李从珂严肃表情,正欲解释却被李从珂打断:“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
“哦……”李重美听言,言语间颇有失望之意,而见李从珂却移步走向李重吉时,看到翟光邺一如平时的跟在李从珂身侧,便瞪着翟光邺。
距离太远,他听不清李重吉说些什么,只看到没说几句话,李从珂便面色凝重的走入廊道,而翟光邺、李重吉亦跟随前往。
“哥……”这时,李重美才似讨好般的喊了一声李重吉,言语中也是极稀罕的带有几分放柔声调,李重吉只转头面色凝重道:“没我的命令,呆在那里不许动。”
“嘁。”见此,李重美只斜抱双肩,没好气的说。可见方才连爹爹面色都有些许凝重,不禁朝着身侧沉默许久的阿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薰敛眸,才缓缓道:“惠明小姐,她遭了夜袭……”
“什么?!”眉峰深敛,李重美亦是一脸凝重。
房内好静,李从珂绕过屏风,走至内室便轻而易举的望见床榻上的李惠明,不禁轻叹出声。
“宁神香点上了吗?”摒去旁人,待到内室只剩下翟光邺和李重吉时,李从珂开口问道。
“早点上了。”李重吉答道。
“那便好。”李从珂颌首沉吟,望着惠明孱弱模样才道:“惠明现在怎么样了?”
李重吉顺着目光亦瞅向她,微低头、如实相告:“这次夜袭还如之前一般,那人未伤惠明半分,却再次将惠明恐吓的心脉混乱,所幸……阿薰及时赶到,渡与真气护了惠明心脉,到府后得到及时治疗,故又出现这种境况。”
“哦?”李从珂听言不禁蹙眉,则又问道:“可我听光邺说,是一个姓萧的护卫拼死保护惠明,击杀了数名刺客。”
翟光邺?李重吉抬眸望着身侧翟光邺,面容无波无澜,虽不想在李从珂面前提到萧连让,可亦低下头又道:“在场随侍只说,到达时只看到昏迷的萧侍卫,萧侍卫是否真的击杀了数人,还未得知。况且那些人均被人一剑封喉,依重吉所知,这世间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你张叔不就会一剑封喉吗?”该是自己儿子,听着李重吉言语中对于那姓萧侍卫的排斥,李从珂不禁又道:“无论那名姓萧侍卫是否真有封喉本领,你都应善待。”
略顿,李重吉微微颌首。
关于惠明再次遇袭之事,李从珂甚是在意,而李重吉也是摸不到头绪,只和李从珂简单诉说一下随侍的报告,翟光邺一如既往地站在李从珂身侧,不言不语。
从俩人谈话中,翟光邺方知她以往遇袭之后都是这般沉睡,余光无意瞥着躺在床榻间的惠明,厚被几乎罩住她娇小的身子,只露出灰扑扑的发丝,耳侧间的长发或长或短,杂乱无章。
她就这样过了三年吗?被行为怪异的人无端恐吓,然后如习惯般的沉睡……等等,翟光邺细看着她秀丽面容,方才他似乎看到她长睫轻颤了颤。
“所幸,你娘亲还不知此事。”长叹一声,李从珂应道。
“爹爹您请放心,惠明遇袭之事绝不会让娘亲她知道。”知晓爹爹心里想的什么,娘亲本就身体不好,对于惠明自幼病弱之事已是自责不已,若是让她得知今日之事,许要旧疾复发。
“唉,也只能如此了。一会我也要回去向你娘亲解释今夜出去的理由。”李从珂望了一眼惠明,便对着重吉说道:“夜色已深,你回去时,别忘了多叫着几个婢子来照顾惠明。”
说罢,便又对着站在床侧的翟光邺说道:“化基,你也早些回府歇息,明天你还有早朝呢。”
“……重吉知道。”李重吉看了一眼翟光邺,答道。
“化基明白。”翟光邺微微颌首,温和答道。
李从珂见此,迈开步子便要离开。余光瞥向惠明,翟光邺思衬片刻便收回目光,便跟着李重吉身后,他还未迈开半步,厚被里伸出一只纤白小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翟光邺回眸,就见应是沉睡的李惠明,此时却睁开了眼眸,似有请求的望着他。
“化基,怎么了?”李从珂走至外室,见身后并无翟光邺踪迹,不禁问道。
“没事。”翟光邺边应着,便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重新放回锦被里,伸手将锦被拉高至脖颈处,目光凝视着那张苍白无血色的小脸,而她亦静谧谧的瞅着他,那双水眸似有话对她说。
虽不知她是何时醒的,可他能看得出来她有很重要的话对他说,可明显的这种情况下,他不会无缘无故留在这里,她家人亦不许他留在这里。
他淡甩袖,漠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