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扇敞合,花影摇动,薰香四溢。
李惠明半卧在床榻上望着窗外,此时正逢夕阳时分,金红霞光镶在窗柩边,甚是美丽。
霞光透过窗户倾洒着她小小寝房很漂亮,不知窗外霞光是否比这漂亮、美丽一百倍。
当她兀自沉浸在遐思中,一道淡紫影子越过屏风,走至她面前欲把透风的雅窗关上。
“阿薰,别关上。”她出言制止,阿薰停手,则又想退在一旁,却又被她叫住:“你的头发怎么短了这么多……”
阿薰回头,惠明才发现阿薰已不是平日里繁琐打扮,身袭淡紫劲装的阿薰眉宇间可见几分清冷之意,剪短的青丝也未挽髻、柔顺及肩的青丝简单的扎起,愈显英姿飒爽。
“天热,奴婢嫌梳洗麻烦。”阿薰退至床侧,淡应道。
“天热了吗?”半坐在床榻间的惠明尚有几分冷寒,听着阿薰的话不禁喃喃自道。
“嗯,有些。”
寝房内一时寂静,几朵不知从哪飘来的柳絮飞过屋檐、廊道,在窗外兀自盘桓着。
“阿薰。”
“奴婢在。”
“我有些肚饿,你能帮我去后厨拿些点心来吗?”锦帐里忽的出声,让在床侧待命的阿薰有些犹豫,方才几份果脯随着苦药汁才入腹,这时就又肚饿吗?
虽这般想着,阿薰依旧垂首应着,便转身越过屏风,吩咐着屋外随侍看紧守卫。
许是她错觉,方才……李惠明的声音有些不寻常,但也说不清是哪里有异。
微摇头,阿薰踏着步子,循着廊道离开。
待到阿薰离开不久,惠明忽的探手拉开锦帐,水眸细瞧着屋内寂静情景,细眉轻蹙、似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失落感。
惠明轻叹一声,欲放下锦帐,屏风处闪出一道黑色人影,她脸上并无任何讶异表情,只眼眸中闪着光亮,沉声说:“是你?”
言罢,玄衣青年几乎是毫无声响的、缓缓走向她,待走至她床侧时,声调持平道:“嗯。”
“我知道是你。”李惠明撑起身子,欲将碍眼的锦帐挂上,怎奈隔得距离太长,她够也够不到,翟光邺见此,淡然伸出手揽开锦帐挂上,垂眸才得以望见李惠明,身体虽虚,却不至于像王峦说的那般奄奄一息。
凉风入袭,让只合着单衣的惠明有些发颤,他忽的坐在床侧边,亦拉下锦帐,本就沉闷的账内变得更加窒闷,只教她心底发颤。
“把手给我。”他眸底无甚表情,说起话来亦是无情无绪。
略顿,她自锦被中探出小手,伸出。
翟光邺亦伸出左手托住她的手,右手整个覆着她的,惠明起初并无奇怪,直到自他掌心沁入她身体的纯阳暖意,缓缓的,暖意烘的她双颊微红,全身似包裹在暖潮中。
“好些了吗?”他收起掌,淡敛目光。
“……嗯。”她凝视着他,见他冷面如雪般淡然模样,心底亦是不确定是否将话告于他,便开口问道:“今日,你为何……会来?”
“王太医正睡着,你不在这等他睡醒吗?”她问到这句话时,他脑海里亦想起高玉伶方才对他的疑问,他灌醉了王峦,从他嘴里得知他想要的信息,应该是要等着王峦醒来的。
“他醒后,你遣人送他回府吧。”
“你……现在去哪?”
略顿,他才道:“心情略燥,我出去走走。”
目光上移,翟光邺静看着她,才道:“你昨日是有话要对我说,不是吗?”
惠明略怔,便启唇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听言,翟光邺表情并无变化,只淡淡问道:“什么人?”
几分愁绪飘向心头,惠明不禁偏过头,敛眉垂眼道:“她叫雪扇,是我曾经是侍女。十年前,我从洛阳去静月庵修养时,身边跟的就是她,她是个十分温柔娴静的姐姐。在静月庵除却慧静师傅之外,也只她把我放在心上了……可是,三年前,雪扇她突然消失在静月庵了。重吉哥告诉我,雪扇回老家照养她的妹妹了,我也没多想,因为雪扇在我面前也提过她在故乡的妹妹。后来,萧侍卫便被派来照顾我的安全。”
“嗯?”他淡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略顿,她又道:“可……最近我一直在做奇怪的梦,在梦里,雪扇被人杀了。而我现在也有些奇怪,四年前雪扇回家探亲时,应该要和我说一声的。可她竟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而那时我在干什么,我亦不清楚。”
思索半晌,她才又偏过头,道:“我居府中,不常出去,亦没法打听她的下落。”
“你若想找她的话,可以让你的……哥哥帮忙。”他大概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说此话的目的是请求他帮忙找到那个雪扇的姑娘,不过既然是李重吉一手操办的事情,那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行!”
她脱口而出的否定,倒让他感到几分意外。
按理说,她应十分信任李重吉才是,便问道:“为什么?”
听着他的话,惠明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只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劳烦重吉哥,有些麻烦。”
麻烦?翟光邺深敛目光,似要窥探出她深藏于心的秘密,见她目光闪躲,心里猜测大半,缓缓说道:“那好,我试着帮你找找。”
“真的?”
“真的。”
“那……多谢你了。”她直勾勾的望着他,眼里闪着光亮,似想起什么又道:“现在算算,...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