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四月末,可放眼望去,常道观四面青翠、景色怡然,倒是一副六七月份的景象。
细雨蒙蒙,花树的枝桠攀绕,泛紫的花叶勾出淡淡甜香,花树间的小径被深紫色花叶铺就,循着小径,翟光邺撑着伞,惠明跟在他身侧,缓缓走着。
虽说是他提出要走走,可一路上他未说几句话,俩人几乎是沉默相对。
“翟公子……?”气氛有些沉默,她忍不住开口道:“你见过张世叔的妻子吗?”
他偏过头,也不惊讶,只淡答道:“见过。”
见他语气平淡,也不惊讶她这么问,惠明侧身问道:“你,似乎不好奇我为什么这样问?”
翟光邺偏过头,视线对上她的,沉静道:“想必你有自己的考量,不是吗?”
生怕窥探到自己的内心,惠明蓦然别开眼,道:“……她怎么了?”
“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吗?”
“她……死了?”
“没有。”翟光邺微颌首,望着雨雾蒙蒙的紫林,淡然道:“只是睡得有些久了。”
见翟光邺深锁眉郁,惠明忍不住问道:“多久?”
翟光邺伸手取下落在她额前的碎花瓣,无情无绪:“将近十年了罢。”
“……十年?”张世叔的妻子,竟然昏睡了十年?
“嗯。”翟光邺淡颌首,无甚讶异道:“也正因此,张……叔,才能辞官隐居。”
皇祖喜爱张世叔的事,她有耳闻。
张世叔年幼丧父,皇祖临行蜀地时,见张世叔天资聪颖、聪明伶俐,遂收为义子带在身边。张世叔行事利落,是帮助皇祖谋事的左右手,而待皇祖入洛监国后,张世叔却只讨了个少卿职位,闲居洛阳。
淡泊名利,遇事从容淡定,非常得皇祖之喜爱,据说,若非张世叔为养子,储君的位置极有可能落在张世叔身上,而十年前张世叔悄然离洛,更是让皇祖伤心不少。
只是没想到,张世叔离洛,竟是因为那位夫人罢。
惠明仰着头,望着满眼淡紫的花影,思绪翻转间,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身影——
“光邺,你怎地来了?”
张世深独有的声嗓响起,惠明循声朝那浓淡花影间望去,不出意料的便看见了张世深。
“无聊,出来散散步。”翟光邺没想到会见到张世深,随意扯了个话题,便想拉着惠明远离些,而张世深自然看到了惠明,便戏谑道:“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你俩想通了,向我我讨教双修之事吧?”
“……”望着张世深唇边笑的诡异的弧度,翟光邺则是无言以对。
“爹,你少不正经了。”兀自,自花影间传来一声温嗓。
望着张世深的目光朝出声处望去,他一身素色道袍,黑发齐整整绾了个道士髻,锦袖被撩起,他手拿着一把扫帚,正认真的扫着落英。
这道身影……
“我不正经?”张世深颇是不满他对自己评价,倒是反问道:“你是不是忘了,昨晚你怎么非礼你惠明妹子的?”
“爹!”心事被无情戳穿,张修一抬起面容,正想反驳,不经意间却与她的眸相接——
那是张稚气的小脸,年纪应在十五左右,明眸皓齿,清新可人,枝桠攀在她身侧,淡紫花影下,衬得她有些……病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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