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此阵是为婵娟夫人所布,那么,破解之法一定与她有关。
本着此心,李惠明先是与婵娟夫人攀谈几句,可她问的话愈多,婵娟夫人眼眸中的思虑多了几分,更是在她问出张世深时,满是戒备的看着她,然后拉着小修一急匆匆的离开。
望着婵娟夫人决然离开的背影,她轻叹一声,虽说婵娟夫人看起来不是太小心谨慎的人,可一旦涉及到张世深的事情,似乎全身警觉性调动起来,教她竟无语可说,只得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再做打算。
而身侧的翟光邺则目光紧锁在远处,略顿了顿,便启唇道:“我们跟上去。”
她与婵娟夫人已见过面,因她的语言含糊不清,应是引起了婵娟夫人的怀疑……怕是亦会引起张世深的猜测,待到那时,若想再见婵娟夫人,更是难上加难。
没再迟疑,李惠明小心的跟着翟光邺的步伐,所幸婵娟夫人的步伐不是太快,她在后面能跟得上,而翟光邺亦不会因她而跟丢婵娟夫人。
但……话是这么说。李惠明望着周遭静谧的行道,行道两侧种植着水杉树,只是冬末时节,水杉树的枝桠光秃,除却树梢挂着白雪,也无甚颜色可看。
可,行道上并无婵娟夫人的身影,别说婵娟夫人了,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虽说只是转瞬间的事,可李惠明仍知道,他们跟丢人了。
“看样子,婵娟夫人是有所怀疑了。”她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喃喃道。
心生疑窦,翟光邺望着眼前过于空旷的行道,好看的眉皱了皱,细看着周遭一切,又似打量什么一般,转身看了看行道侧的青瓦白墙的住处人家府邸,又在李惠明疑惑间,伸出手在空气中摸了摸,半晌后,淡唇微掀:“有人布下了障眼法。”
障眼法?也是巧合,她在常道观修养时,张修一曾对她演示过障眼术法,当时愣是把她哄得一愣一愣的,算是无聊生趣些,可怎么破解此法?当时她笑的开心,并未看清张修一怎么收回术法,现在倒是无端生出悔意些。
“张修一曾对我说过,所谓障眼法……翟公、不,光邺?!!”
李惠明望着他突然闭上眼睛,很是奇怪,过了会儿,便又见他猛然睁开双眸,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眼前景物突变,方才还是空荡荡的行道,如今却是在一处僻静巷口。
而一把泛着寒意的剑尖直抵着翟光邺的咽喉处。
那人一袭玄缎锦衣,面容如玉,目光寒冷的望着翟光邺,手里拿着的剑似要在下一瞬,刺穿他的咽喉。
“说,你们是什么人?”
不知何时,雪下了,细碎雪花飘落在那人发上,身上,衣上,甚至眼睫上……
李惠明只呆愣的望着来人,十四五岁的年纪,玄缎锦衣,还有那张与翟光邺稍显稚嫩的俊脸,让她有些惊愕。
方才是十年前的张修一,这次……便是十年前的翟光邺吗?
微愣片刻,翟光邺面无表情,静默道:“无名小卒,不劳小兄弟挂记在心。”
抿唇,少年光邺目光冷寒:“若是无名小卒,怎会识的障眼法,破的此阵?”
“说来也巧,在下幼时曾习过术法皮毛。”
“纵是信你,你鬼鬼祟祟跟踪婵娟姐又是何意?”
“……婵娟姐?”
“便是方才与你谈话之人。”
虽说翟光邺戴着□□,可看着一大一小的俩人对话,李惠明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兄弟。”面对十年前的翟光邺,她实不知如何称呼,便顺着翟光邺的称呼来:“方才我与那位姑娘说话,是因我们初入洛阳,才想问些事罢了,绝无恶意。”
“小兄弟?”少年光邺略挑眉,目光移向她,倒是不喜欢她的称呼:“你看起不过十四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
……这算是较真吗?能感觉到他言语中对她的称呼不满意,李惠明竟无语起来。
“我比你大。”虽说知道眼前出言不善的少年是自个儿,可听在耳中,翟光邺心里很是不舒坦,便又道:“这可以吗?”
察觉到眼前青年的冷然目光,少年光邺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眉目深邃的望着她与青年相握的手,盯了好半晌才正色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翟光邺迅速以手拂去冰冷剑身,在少年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便疾点了他的穴道,教他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不知青年如何出手,他便被点住穴道,饶是他修为多高,此时亦无计可施,只得瞪着翟光邺,愤愤道:“偷袭可不算君子之为……”
话未说完,翟光邺猛地出手朝他颈后点穴,李惠明便看到少年光邺方才清澈的眸子逐变的无神,甚至有些呆滞。
“把剑放下,转过身去。”翟光邺出声道。
而令她诧异的是,少年光邺亦乖乖的收剑,循着他的话转过身去。
翟光邺指着前方的街道,依旧淡然出声:“忘记我们,回到你住的地方去,好好睡一觉罢。”
“……是……忘记……回家……睡一觉……睡一觉……”
李惠明微瞪双眸,奇异的望着少年光邺如此听话,不禁讶然:“你朝他使了什么?他这么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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