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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张修一缓松握着她的手,而她的感官亦恢复原状,许久,她睁开眼,仍沉浸在刚刚的奇异感觉中,问他:“这是什么?”
“你也觉得好玩是吧?”张修一颇是自豪,见她感兴趣便滔滔不绝:“书上说此术为化生术,练的此术,可感万物,能听禽语……前几日,我无意间看到,觉得好玩,就练了练,没想到真如书中说的那么好玩。”
“方才是你施的化生术?”
“当然。”
“那……我可以再试一下吗?”方才的感觉着实舒适,教她忍不住想重温。
“这个、这个嘛……”张修一故作为难,余光瞥到李惠明一脸失落,便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朝她笑道:“自是可以。”
没等张修一开口,李惠明便乖乖的微闭双眸,少有的天真笑容。
张修一柔笑着看她,正欲施化生术时,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
许是习得术法,他警觉生性比别人敏锐许多,他朝波光粼粼的湖面望去,飘在湖面上的不再是淡红落英,而是一具尸体,鲜血染红了一片湖水。
“怎么了?”
见她睁眼,他眉头淡皱,正想捂住她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如此诡异静谧的景象。
但,已然来不及了。
天真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不是恐惧,亦不是惊恐……而是一脸严肃,张修一讶然不已时,李惠明瞅着那漂浮在湖面上的尸体,淡静道:“这人,是谁?”
棋局上,黑白对峙。
濛濛细雨打湿了棋盘桌沿,翟光邺执黑子,张世深执白子,彼此对坐着,离他们不远处的花林中,有两匹骏马正低头咀嚼肥美鲜草。
望着胜负已分的棋局,张世深捏着白子,无从下手。
“十年没见,你的棋艺愈精进了。”
翟光邺从桌侧棋盒里探出黑子,倒是从容淡定。“张叔,谬赞了。”
无论白子如何落下,都是一盘白子必输的棋局。
“我输了。”张世深浅笑颌首,颇是自然道:“你要问我什么,便问吧。”
翟光邺主动约他下棋时,他便隐约觉得翟光邺有所目的,而翟光邺在未下棋之前,更是提出输了的人,要诚实回答他的一个问题,张世深更是明了。
闻言,翟光邺淡舒了舒气,终是将最后一步走下。
“十年前,霁姐是怎么死的?”
微怔然,张世深脸色微僵,略顿,便温和笑道:“十年前,我不曾见过翟云霁。”
“你不想答,又何须诓我?”
“我无需诓你,我确没见过翟云霁。”
垂眸,翟光邺定瞅着他:“是吗?”
面对他的质问,张世深倒是不以为然,平淡道:“化基,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我不需作答。”
“张叔还是喊我贤侄为好。“调稳气息,翟光邺定看着张世深,淡定从容:“化基二字,未免有些僭越礼法,若旁人听去,该是误会了。”
他咬字甚重,教张世深不免在意:“你,仍介怀十年前的事?”
“化基不敢,反倒是要三谢张叔你,若无你在其中游说,我又怎会有今日?”抬眸,翟光邺淡笑挑眉,接着又道:“毕竟我是李惠明的命定之人,他们自是不敢拿我怎样。您说,是吧?”
张世深不语,自是隐去心绪。
“打着命定之人的幌子,我才能苟活至今。倘若有朝一日,李从珂知晓李惠明的命定之人并非是我,更是知晓你犯下欺君大罪……会发生什么,您一定能想的到,不是吗?”
这话,略有威胁。
罕见的,张世深眯起眼眸,向来温和的眼瞳陡地变冷,见此,翟光邺倒是无谓的望着他。
“翟光邺!”
正在俩人僵持不下时,一阵匆忙且疾的脚步声渐渐传至耳中,翟光邺转眸一看,就望见一
身红衣的李重美,气势汹汹的朝他走来。
而他身后,则跟着一头雾水的张修一,以及淡拢他人外袍的李惠明,还有她身边的侍女,阿薰。
依着张修一未着外袍,而李惠明身上的外袍看着就是男人衣物,翟光邺一眼便懂其中缘由。
“不知重美你来此地,有何要事?”
他敛袍起身,可话还未说完,目光下移,循至李重美手里紧攥的书信,心里已明了大半。
李重美定看着他,薄纸似要被他捏碎,一字一顿道:“我问你,宋王妃是谁?”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的眼睛都盯着着他,无一例外,气氛一下子绷紧到最高点。
环顾四周,他淡道:“孔循之女,孔书雅。”
瞬间,李重美突然安静下来,他声音略颤朝着翟光邺道:“……你早就知晓了?!”
“数月前,孔书雅便下嫁给了宋王。”他坦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