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叫醒的。
李惠明才睁眼,就发觉自个儿亲昵的依着他的胸怀,忙不迭的便想远离,差点又坠马,所幸翟光邺及时扶住了她的腰,而待她下马时,就看到朱红色的大门敞开,而李重吉则站在门外,一身锦衣。
李重吉略使眼神,一旁守卫忙不迭的接过缰绳,将马牵走。
见李重吉那副不苟言笑的俊容,她不禁想起在散魂术中,她所见到的十五岁的他,当年的他还不像这般……还能和翟云霁吵架,对啊……云霁姐。
十年前,她有费尽心力去要救翟云霁,可结果……依旧一样。
翟云霁未活下来,重吉哥亦和原来那样,一切……似都不能改变。
“重吉哥。”淡去思绪,她提着裙角,踏上台阶,又道:“重美哥,还未回来吗?”
闻言,李重吉脸色微僵,微偏首朝她温和道:“此事,我们回府说。”
淡瞥周遭守卫,她点头应允,才提裙迈入门槛时,便听李重吉停下脚步,侧首看着翟光邺:“在常道观,辛苦你照顾惠明了,改日我定登门道谢,只是天快亮了,若被旁人看到你此时出入李府,该是要传些流言蜚语,毕竟你们未正式成亲过,还是避嫌些吧。”
“重吉哥,翟公子他……”待客之道,重吉哥不会不知晓。
翟光邺未再跟从,只是淡道:“如此也是,化基实不敢叨扰。”
她想开口挽留,可见李重吉凝重脸色,她也就乖乖的低下头。
翟光邺走后,李重吉询问她在常道观的遭遇,她如实告知,也告诉了自个儿和翟光邺误入散魂术之事,但是散魂术内发生的事,她已自个儿都忘记的借口,未告知在散魂术发生的事,特别是翟云霁之死,她至今都未弄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重美哥,还未回洛吗?”如果一切还来得及……
听言,李重吉看了她一眼,才道:“他,前些日子早回来了。”
“他……”有没有如何?
她还未说完话,便瞧见李重吉眉头紧锁,心底便做了个最坏的打算:“他,去找宋王妃了?”
重美哥去找宋王妃,已是她做的最坏打算,而李重吉告知她的,却超乎她的意料。
半年前,安崇赞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孔书雅提亲,孔书雅拒绝,拂了安崇赞的颜面,更是惹怒了安重诲。
不久,安重诲便以莫须有的罪名,上奏圣上,教孔循在朝堂上身陷困境,接连的被贬官,孔系家族更是无辜受到牵连,威胁孔循嫁女,而孔循则一气之下,大病一场,生命垂危。
恰在此时,宋王妃选定的是孔循之女孔书雅,而非呼声最高的王初静。
安重诲大怒,觉得孔循在戏耍自个儿,但孔循与宋王结亲,安重诲拿宋王没辙,但又不甘心于此,便在洛阳散下留言,说孔书雅已非清白之身,所幸宋王并不在意此,选取良辰吉日,娶了孔书雅,孔书雅便成了真真正正的宋王妃。
一事未息,一事又起,在孔书雅嫁给宋王后不久,孔循暴毙身亡,引起皇帝陛下注意。
若说以往,孔循被贬官,只是一介布衣,纵是他死了,并不能引起皇帝注意。
但今非昔比,孔循乃宋王岳父,孔循之死,教皇帝命大理寺调查此事,而调查出的所有证据,都表明是安重诲谋杀孔循,而坊间又传是安重诲对孔循嫁女之事怀恨在心,于是便对孔循下了毒手。
证据在前,安重诲自是不承认,跪求皇帝重查此案,而此时际,弹劾安重诲的奏折如雪花般纷纷涌入御书房,奏折先是揭发安重诲私自克扣蜀国进贡的贡品,更是对蜀国使者不敬,引起蜀与唐的边境纷乱不休,再又是安崇绪被人亲眼目睹推她入湖,而圣上却对安崇绪包庇纵容,一时间,朝堂群臣纷纷指责安重诲权势滔天,目无王法。
眼看此,安重诲请命贬官,想去外面避避风头,圣上应允,便派遣安重诲配西京留守。
安重诲夫妇携家前往西京,仅留安崇赞兄弟二人在洛。
风波一过,圣上便敕令司仪署,为孔循隆重举办葬礼,而谁又曾想,重美哥大闹了一场孔府,口口声声的说要见孔书雅,对孔书雅的称呼甚是亲昵,教在场人更是怀疑之前流言是否为真,更是给了宋王大大的难堪。
以防事情变得更糟糕些,李重吉便带走了李重美,并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困在轻月院内,不允他出去。
听闻李重美被锁在房内已有几日,她心底不免担忧,便朝李重吉道:“我能去轻月院,看看重美哥吗?”
眸底微湛,李重吉应允:“我陪你去。”
天蒙蒙亮,一向灯火通明的轻月院,此时却一片灰暗,未点灯笼,未有光亮。
行至轻月院时,李重吉摒退他人,一手拎着灯笼照亮青石板路,一边嘱咐她小心些。
到了李重美所居住的阁房,李惠明先是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甚是疑惑,而李重吉则将灯笼提给守卫,直接推门而入。
房内黑暗,看不得任何摆饰,而李重吉则点了火折子,燃了灯火,循着微弱灯光,李惠明越过屏风,才真真切切的看到李重美的模样。
帐帏卷起,李重美静躺在宽敞床榻上,双眸紧闭,平稳呼吸,不似之前活泼好动的模样。
她端着烛台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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