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重吉瞅她脸颊浮着红晕,了然于心,有些刻意逗她:“你怎地脸红了?莫不是我说到你与翟光邺的成亲之事,便害羞了?!”
谈到男女姻缘,即便她之前多冷静,此时已是心慌慌,没敢再与他谈论成亲之事,只道:“重吉哥,你……不正经!”
说罢,便羞得低下了头,手足无措的跑开了。
李重吉瞧她跑开的背影,手指着自个儿,朝身后似隐形人的随侍道:“我不正经吗?!”
随侍不敢搭话,只是微敛心神,提醒自个儿可不能乱搭话,虽然大公子……他确实有些不正经。
及笄礼,俗称“上头”“上头礼”,言下之意,便是要以簪子簪发,以表示已到待嫁年龄,而坊间的姑娘若是已许了人家,也可行及笄礼。
她虽四岁订亲,但年纪着实要小,便循古礼,即在她十五岁生辰时,行及笄礼。
笄礼前三日,爹爹就已确定参礼宾客,名单网罗宋王秦王之派,又不乏朝堂新秀。
她的及笄礼,皇帝亦甚是重视,原本娘亲定的是婵娟作为她的正宾,可张叔却回信说,婵娟夫人身弱不能长途跋涉,而皇帝听闻后,便让夏皇后充作她的正宾,她在洛又无三两好友,夏皇后便又选了宋王妃充当她的赞者。
此及笄阵容,教她都觉得太过隆重。
而她的及笄礼在家庙举行,除却正堂外,爹爹命人又搭建了“东房,”又设盥洗、帨巾于厅内,循古礼,以帷幕在厅内围成房,系于东北。
及笄当日,她仍旧没收到翟光邺的回信,虽然说她心底已作好打算,可还是有点……失望。
失望是有点失望,不过及笄礼,她肯定要完成。
李惠明瞧着铜镜里匀上淡色的妆容,深呼了口气,而站在她身侧,全程目睹她唉声叹气的阿薰,则提醒道:“小姐,你该换上采衣了。时候快到了。”
采衣是她在行笄礼之前,需穿着的服装。
“我知晓了。”李惠明瞧着摆放整齐的采衣,兴致缺缺:“你先去外面稍等会儿。”
阿薰顺从她的话,老老实实的走出去,并体贴给她关上了门。
听到门扉掩上的声音,她终是松了口气,明明不过是个及笄礼,还未开始,她就觉得心累。
光是与夏皇后见面,她就费了好多心,才不至于在皇后面前失态,留下好印象。
这接下来……她只是想象就头疼。
忽而,她有听到窗扇微开的声响,心底浮现以往翟光邺来时,总是喜欢从窗扇过来,满心愉悦的回头。
“翟公子……”在看清来人面容时,她笑容微凝,突的改口:“萧侍卫?!”
习武之人,自是能听清她脱口而出的名字,可他还是装作没听见,手背在后面,应了她一声。“小姐。”
“你……怎么从窗扇进来?”她大惊,可也庆幸不是他人,若是贼人,她该是又要遭殃了。
萧连让没回答她的问题,毫不掩饰的看着她,道:“今日,是小姐你的十五岁生辰。”
“……”她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他稍犹豫,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沉道:“给你。”
望着他手里捧着的一大束鲜花,锦白花簇繁开,美的耀眼,她轻眨眼眸,似有些惊讶。
见她惊讶,并无要收下之意,萧连让又道:“这束描骨玉,是……二公子临别前交代我的,说是让我在你及笄礼当日,送给你。”
果然是重美哥事先告知,她就说,萧连让怎会知晓描骨玉?
知此,她接过萧连让手中的描骨玉,唇漾着笑:“萧侍卫,谢谢你把重美哥的心意传达于我,真的,谢谢。”
见她真诚道谢,萧连让微敛眉,更是不敢说出其实是他之前向李重美打听到的,她不甚喜花,却无比喜欢生长在邙山顶峰上的描骨玉。
若她得知真相,该是不会接受他送与的生辰礼物吧?
“只是举手之劳,小姐不必挂心。”
送完描骨玉,他转身要走,却被她叫住,他侧首,就瞧着她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些什么,她似找到什么,便从箱柜里找出一只小瓷瓶。
她走上前,递给他:“你去寻这描骨玉,肯定受了些伤,这生肌膏是重吉哥送我的,你拿去用,应是很快便能恢复。”
萧连让目光隐晦,垂眸掩去心绪。
惠明见他不收下,便亲手塞至他手心里,道:“这也算是,我送你的谢礼吧,只要你嫌弃礼轻便好。”
他抬眸,沉道:“多谢。”
许是李惠明待屋里的时间过长,阿薰见她并无动静,便道:“小姐,您好了吗?已有人在催了。”
生怕阿薰推门而入,她立马转身疾回,而待她在转身时,却发现萧连让早已消失踪迹,若不是拿在手中的描骨玉,她倒是以刚才皆是自个儿的幻觉。
她看着色泽纯丽的采衣,喟叹一声。
她就要及笄成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