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一是张世深的儿子,他入洛,住的便是李府。
见他来,李重吉瞧他身上淋透,立刻教人给他备了一套干爽衣裳,又吩咐着几个丫鬟侍女在他房里候着,张修一婉拒,只拿了干爽衣裳回房,顺便朝原本要伺候他的丫鬟侍女温柔一笑,表达自个儿的歉意。
张修一长得本就俊秀,他这温柔小眼神,教正厅的小丫鬟侍女都羞得红晕遍布。
再加上李重吉与他攀谈,李惠明与他相处融洽,都叫府内家仆纷纷猜测他是何身份。
在李府做工久些的家仆,认出他便是张世深张少卿的儿子,纷纷感叹岁月不饶人,当初顽皮爱捉弄人的张修一,居然长了一副不负于其父的俊秀脸庞。
家仆感叹之际,再次谈论起多年前的事情。
许是他长得太过俊秀,为人又温和有礼,厨娘都使出看家本领,给他做了一席美餐。
抓炒鱼片八宝野鸭绣球乾贝佛手金卷……若不是食材着实不够,都能做成一席皇宴了。
换上干爽衣衫,李惠明回正厅。
才入厅,就听到向来不苟言笑的李重吉竟爽朗的笑出声,在瞧就看见张修一坐在李重吉身边,亦笑的开心。
她走上前,落座后,侍婢便把菜品端了上来,均是色香味俱全的名菜。
李重吉很是喜欢张修一,晚膳中,与他聊了很多。
从以前聊到现在的常道观,再谈修一的术法,俩人聊得甚欢。
李惠明突然有种自个儿很多余的感觉。
用膳之际,宫里突然来了人,说是皇帝召见。
惠明不明,按理说现已天黑,宫禁已过,再有什么事,也得明天早朝说。
传令公公只道,是皇帝陛下之命,谁也不能违反,李重吉答应。
又换上官服,在公公的催促下,李重吉在黑夜里离开李府,只是临走时,他说了极为奇怪的话。
“修一,惠明就暂且交与你了。”
张修一点头,一副让他安心的样子。
待李重吉走后,她终忍不住,道:“修一,重吉哥是什么意思?出什么事了吗?”
张修一原不想说,可拗不过她的请求,悄悄向她解释。
洛阳最近出了几起谋杀案,受害者均为安重诲旧部,引起皇帝重视。
皇帝便把洛阳谋杀案交给了重吉哥和翟光邺,并派宋王李从厚监察此案。
“重吉大哥武功非寻常人相比,肯定会把凶手缉拿归案的,你大可放心。”
她担心的不是这个。
父亲被调往凤翔,洛阳便出现命案,被杀害的还是曾与父亲作对的安重诲旧部,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况重吉哥统管宫内禁军,洛阳命案不该也不应让重吉哥掺和其中。
思此,她放下夹箸,说自个儿吃饱了,就与阿薰回了阁楼。
张修一原本是想和她一起回阁楼,再聊天叙话什么的,但见正厅里侍婢总管总是一脸暧昧的瞧着他,也就作罢。
相对洛阳,他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常道观无拘无束的自由啊。
淡云拢月,长灯摇曳,湿气尚带一丝香气。
循着侍婢提着的灯笼,她走在湿滑的青石板路上,微弱灯影拢着阁楼,明明是她居住的阁楼,此时望来,却有些不可言说的诡异。
“小姐,小心台阶。”
掌灯的侍婢走在前面,上阁楼时,温和提示着她。
她颌首,便踏上台阶。
寂静阁楼里,她踏上台阶的脚步声,有些突兀,甚至有些诡异。
但哪里诡异,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好似被人盯上一般。
盯上……?
“有人盯上你了,今晚你最好别往城北去,不然会有血光之灾。”
蓦然,她脑海里突然响起那个奇怪的红衣女子朝她说的话,红衣女子说不要让她去城北,可李府便坐落在城北,她不可能不去城北。
“重吉大哥说,洛阳近几起的谋杀案,受害者均为安重诲大人的旧部。”
“李大人莫问缘由,待你去了宫里与皇帝陛下相谈,便知道了。”
“修一,惠明就暂且交给你了。”
安重诲,宫禁,谋杀,大哥……
将所有事贯通后,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是……
掌灯的丫头到至她闺房前,伸手便打开门扉。“小姐,到了。”
静,几乎是寂静无声,却同样让人心惊胆战。
李惠明突然感知到一股强大的气,让人不可忽略的杀气。
瞧李惠明不动,掌灯丫头不明,只道:“小姐——”
话还未说完,李惠明清晰的听到飞矢射出的声响,未加思索,下意识的将掌灯丫头扑倒在地,掌灯丫头还一脸惊愕的瞧着他。
飞矢刺入廊道圆柱,凄冷月光下的飞矢教她不禁脊背发凉。
果然,是安家来找她与大哥报仇的。
安重诲下台,父亲官复原职,肯定会有人要替安重诲报仇。
洛阳被杀的那些安重诲旧部,均是在安重诲倒台后,倒到父亲阵营的官僚。
只是她不明,安重诲行事一向狠厉,会有谁在安重诲死后,要千方百计嫁祸父亲,替安重诲报仇?
她正疑惑,月光朦胧,教她瞧见了隐在屋内的黑衣人,瞧身段应是男子无误。
而他手里所持十字弓,正对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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