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她。
就……像是散魂术那样,向她道歉,给她一把伞。
石公子给她纸伞,教周围行人又是一阵议论,而她则接过那把伞,撑开。
果然……望着伞面上的所题的那首诗词,她对石公子有着更深的疑惑。
石公子……到底是谁?
无论十年前,还是现在,偏偏是下雨天,偏偏是一把伞,偏偏是那首词……
一切都似顺理成章,可仔细想想,不似巧合,倒像是盘算良久的计划。
她从没见过石公子的真实面貌,可隐约觉得她应是认识石公子,石公子……似乎也认识她,莫名熟悉的感觉教她对石公子的身份起了好奇心。
最让她惊愕的是,石公子的发色……是白色。
可明明散魂术中,他的发是黑色。
世上生来就是纯白发丝的人,本就不多。
倘若是因其他……发丝尽白,也不无可能。
“修一,是不是修道者到了一定年龄,头发都会变白?”
听她问此,张修一倒是思虑之后才答:“也不尽然,若是违背天道,或是布下自个儿修为达不到的道术,心力尽失,头发自是会变白。”
她不语,暗自思索,而张修一则又道:“我爹就是因动用禁术,遭了天谴头发才会变白的……”
“禁术……”她喃喃自道。
“是了。”张修一应道,声音略抖:“动用禁术,当遭天谴,纵是活下来了,也会被天道者追杀永生,不得安稳。所以……我此生都不会动用禁术。”
“绝不可动用的。”他小声呢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警戒自个儿。“绝不会。”
动禁术,当遭天谴,心力尽失,头发全白。
“以后,你最后离这石公子远些。”
“为何?”
“他身上的罪孽太重。”忆起方才石公子周围的气场,他又道:“我能闻到,他身上沾了太多的血腥,这点不会错的。”
淡敛眉目,惠明提了话。“……方才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马车渐行渐远,张修一抬眸,望向远处天空碧色如洗,似想通了。
他侧首瞧她,道:“没什么事,只是觉得……倘若你与翟叔成亲,一定要给我寄个请柬,以后无论我在哪里,都会来观礼的。”
惠明笑了笑,揪着的心舒了舒。“我还以你要与我说什么重要的事,让我担心了好久,不过你也知道,我与翟光邺的婚契早已解除……之后,我与他只算是点头之交吧。”
“是你不知晓。”张修一摇头,唇角噙笑:“那日,我翟叔去与重吉哥摊牌了,他的婚契不毁,你与他的婚约就会存在……惠明,你与他的婚约并未解除。”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对了,她只看到翟光邺拿着婚契,便认为他是来退婚的。
是了,她只看到这些,翟光邺与重吉哥的对话,她没打听过,怕自个儿动摇。
瞧她反应,张修一伸手轻拍了她肩膀,笑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去向翟叔问个清楚,不就好了吗?”
是啊……这事,她得与翟光邺问个清楚。
“那、那我……”去听月阁吗?可张修一还未离开。“先送你离开好了。”
瞧出她内心想法,张修一大方的摆了摆手,朝她道:“我有什么好送的,你先去找翟叔吧。”
“可……”
“我没事,这都到了城门了,还有什么好送的。”他朝她摆了摆手,示意让她离开:“你先回听月阁吧。”
而她确实固执,非要让他离开洛阳后,才会去听月阁。
张修一没法,只得与她道别,踏出了洛阳城门。
他没敢回头,就怕一回头,看到李惠明早已离开,这样的话……还不如装作她仍在原地。
“我们,下次再见喽!”他抬手,帅气的朝惠明道别,却未回头。
别离。
他或许回常道观,或许去岭南游历一番……
只是不会再来洛阳了吧。
“再见,洛阳。”他背起自个儿的小包袱,薄唇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