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整了妆容,她就出了阁楼去了前厅。
说实在的,她一开始还以为是翟绮仙来凤翔。
可待她离正厅愈近,听到一稚嫩童声时,又推翻了自个儿的想法。
府邸没有孩童,她知道,所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孩声。
除非……她心底忽然有了答案。
“老爷,小姐过来了。”她才踏进前厅,就有人通报李从珂。
李从珂笑的正开怀,见她来,忙说道:“惠明,快过来,光远他从濮城远道而来……”
果然……她顺着李从珂的视线看向坐于梨花木椅上的少年,他也不过十岁模样,能瞧得出来他从濮城来到凤翔该是一路辛苦,容貌平淡常常,未与翟光邺有半分相似。
“濮城,翟光远。”瞧她朝自个儿瞅来,翟光远敛袍起身,拱手行礼道:“见过明姐姐。”
他虽称她为姐,可她却未从这声听出一分真诚,反倒有几分嘲弄。
“惠明,快别傻站着了。”刘氏瞧她不说话,道:“光远他和你说话呢,这小孩子从濮城来,一路上肯定不容易,都坐着吧坐着吧。”
“谢夫人。”不过十岁,却有超乎同龄的成熟与应变能力。“光远一路辛苦,只是为了见大哥而已,也不知,大哥现在还在府上吗?”
“光邺啊……”刘氏不知翟光邺在干嘛,碰了碰李从珂的手肘,示意他解释,而李从珂则假咳一声,道:“光邺,他近来有些事要处理,不过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吧。”
站在身侧的总管连忙附和。“是是是,光远少爷稍等会,翟公子很快便会回来。”
“光远不急。”翟光邺笑的甚暖,可把刘氏给激动坏了,毕竟是多年没见小孩子,便热乎的招呼道:“一会儿便是晚宴,光远,你来凤翔,多吃点好吃的。我和你说啊……”
“咳咳……”知道刘氏一提到饮食便会停不下来,在她还没打开话匣子,李从珂假咳一声,接着道:“光远,你今日来凤翔,是因何事?”
“自大哥离洛来凤翔,家里便没再收过家书。家母担心大哥途中出事,但又因家中女眷居多,不宜外出。光远虽小,可看家母思念大哥甚紧,便私自来了凤翔,来探望大哥。”
“是这样啊。”听完翟光远的话,李从珂捋了把胡须,沉思道:“你自己跑出来,可曾写过信报个平安,也别让翟家主母担了心。”
“光远并未思虑过多。”翟光远微蹙眉,有点不解。“年关将至,大哥这个时候都会从洛阳起身,待至濮城时,正好能赶上过年。今年,难道大哥不会回濮城了吗?”
他无辜的语气,不解的眼神,都让刘氏软了心,忙道:“这哪有不回去之理?”
“若是回去,我又何必写信报个平安?家书送至家母手里,不如大哥与我一起回濮,更能让家母开心。”
一言一句,着实教人不能回驳,只得让人点头。
“自然,你大哥肯定会回去。”微眯双眼,李从珂看着他,道:“趁此机会,我倒是想让惠明去濮城一趟,去拜望翟家长辈,也不知妥当不妥当?”
“父亲……”她想拒绝,她又未与翟光邺正是拜堂成亲,如此贸贸然去濮城,该是不妥。
翟光远微顿,淡笑。“哪有什么妥当不妥当?光远虽小,可也知大哥与明姐姐的婚约,若不是大人您迁居凤翔,明姐姐该是要成为光远的长嫂。明姐姐能来濮城拜望我翟家长辈,是翟家之幸,是光远之幸。”
他的话,明显让李从珂高兴了。
只是,李惠明却不认为这样做,是妥当之行。
“父亲。”她才出声,李从珂就打断了她的话,朝总管道:“晚膳准备妥当了吗?光远一路辛苦,快些设宴吧。”
“是,老爷。”总管应着。“老奴这就去催催。”
而翟光远,则又是温和的笑。“谢大人。”
晚宴时,翟光邺并未回府,总管说是遇到了些事,正和石敬塘大人在外商议,处理完了就会回来,当然,翟光邺并未得知翟光远来了凤翔。
而用膳时,翟光远虽饿着,但举箸夹菜的动作,甚是有礼。
就连吃饭的模样,也是斯文。
待晚宴结束后,翟光邺也没有回来。
李从珂吩咐总管给翟光远安排了客房,可翟光邺却礼貌拒绝,只说与翟光邺共居一室就行,不便打扰。
李从珂答应,便派人领着他去了翟光邺处。
用膳后,李惠明有些乏累,想回阁楼休息。
而刘氏却留住了她。
“我让厨房给光远煮了粥,你一会给他送过去,再回阁楼休息吧。”
她应下。“是,惠明谨记。”
深秋的夜,风中带着微寒,吹的她有些清冷。
翟光邺的居处,她去过几次,所以不需他人领路。
待厨房里送来粥时,她与阿薰就往去翟光邺所居的院落里。
房内早已点上烛火,透着薄窗的两抹人影,应是茗衣与翟光远。
听声,他们聊得应该很是开心,李惠明再三犹豫,仍是敲了门。
谈话声骤停,接着便是茗衣开了门,瞧她来,甚是讶异:“惠明小姐,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有什么要紧事吗?”
“光远千里迢迢来至凤翔,很是不易。家母让我给他送些粥,好安眠些。”
茗衣欲接过阿薰手里的瓷盘,身后却传来翟光远的声音:“明姐姐深夜到来,为我送粥。茗衣,你该请她进屋,吹了风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听言,茗衣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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