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讨了皇帝的欢心,皇帝对着五皇子总是和颜悦色,一回来就让他去了礼部,礼部除了掌管祭祀、吉凶事宜,还管着科举考务,至少比云衍的工部要好。
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云潇的婚事,已经订了亲,送过庚帖,合过八字了。接下来是要定婚期。五皇子新官上任不仅不会做手脚,还要办的大气漂亮,把名头打出来。
婚期就定在来年的五月十六,嫁妆单子比着二公主的来。原本云潇是比不上太子胞姐的,要是给礼部的人办,只怕要略略比二公主的嫁妆少一些,以表示对太子的敬意。可皇后那边恨太子淑妃多过惠嫔云潇,五皇子便比着二公主的来,也没人能说一句不对。
花的国库的钱,五皇子也不心疼,为了压一压太子的气焰,面上和二公主的差不多,可却把瓷器摆设减了些,加到田地上去,这可就实惠的多了太子被皇帝冷落,敢怒不敢言,云潇倒是渔翁得利。
一晃到了腊月,宋静节是腊月初八的生日,正赶上腊八节。早上去给庄妃请安,庄妃难得的慈和,留她一道吃了碗腊八粥,赐了一套首饰,还吩咐拂冬给棠妆阁的宫人们每人赏一个月月钱,再开两桌席面,再把陆姑娘接进来。
下了好几天的雪了,满目素白,雪扫干净了也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宫人们把彩带灯笼都挂到树上,覆满白雪的树上,飘红结绿。棠妆阁里张灯结彩,主子一桌宴,下面的宫人们一桌,吃吃喝喝闹到下午。
生日过的热闹,云役和陆敏敏划拳喝酒,两人谈笑风生眼里再装不下别的人,云潇歪在宋静节身上,两人对视一眼,都明了得笑起来。
两个都是毛躁粗心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到了宫门下钥前宴才散了,宋静节回屋看桌上堆得满当当的谢礼,念礼正在登记造册呢,清点一遍,三公主、八殿下、陆姑娘的寿礼都有,却没有郡王爷的,悄悄拿眼去看宋静节。
宋静节摸着袖子里的图纸抿着唇笑,又轻又薄一张纸,却比那些金银珠宝都要重。拿出来对着灯细看,右边几个大字“愉郡王府”,上面连尺寸都标记的清清楚楚。前院的书房,后头的花园,中间几个小院子。有一个院子里连种几株海棠,搭多高的葡萄架,摆几缸鱼都写的清清楚楚,还给院子起了名,叫袖荷香。宋静节看心里就软的不成样子,顾夐的《渔歌子》有词“画帘垂,翠屏曲,满袖荷香馥郁。”
耳边又响起云衍那低沉的仿佛从胸腔震出来的声音:“馥郁,这是我的寿礼,收好了。”
多久没有人叫她馥郁,这世上知道这个名字的,大概也只有他和她了。像是两人之间的秘密,想起来,心里就没来由的发甜。
宋静节的生日一过,就要准备起过年的事,裁衣裳贴对联,宫女们也放松了管制,独在这个月能随着心意穿戴些不出格的衣裳首饰。
宋静节也把云衍送来的一箱子毛料翻出来,赤狐做了耳罩兜帽,白狐毛做了整件的披风,还有毛褂子、皮裙子、手拢能做的都做了。
换上一身毛茸茸的衣裳去万安宫请安,正巧碰上云衍,到了殿里,拨月帮着把兜帽和披风脱下来,露出里面一身二色金绣海棠的银鼠袄。
云衍看一眼就知道是自己送去的料子做的,眼中微微有了笑意。和她并肩走着,开口声音低沉,只有宋静节能听得到:“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宋静节两颊飞红,一眼横过去,见云衍目不斜视,脸上依旧淡淡的,浑似那些轻浮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这样的事多了,宋静节也在想,明明谁都说端方持重的一个人,听闻工部里的人还送了个诨号活阎王,可却总是在自己面前胡乱说些不正经的话。听着就让人脸红,又不好和他正经理论。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嗔他一眼就罢了。
将要过年,宫里有事也都压着,先好好过了年再说。连太子和云衍、五皇子在御书房对上,三人也能笑着说几句客气话。
皇帝也一年里难得松散起来,给大臣写写福字,和儿子们说说话就是一天。
除夕早上皇帝封了笔,就到了万安宫里来了。庄妃还是躺在床上,今年的除夕宴也是不去的,皇帝特来和她说说话。碰巧云衍和宋静节也在,家宴要到酉时皇帝才入座,这会还早便也问了他们几句话。
正听庄妃说着要多谢皇帝把宋静节给她养,让她多了个贴心人,皇帝点头笑的和煦。守在外头的苏称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扑通跪下:“紧急军情,北狄进犯边境,裕屹关已失守,邻山关被围。”
皇帝和云衍都豁然站起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