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送走花无月,后脚章氏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平儿便寻来了。齐湄记起章氏还在生气,不知此番叫人寻她是否代表她已经不恼了?
“给大姑娘见礼,老爷说了,大姑娘切莫忘了那二百遍的《女诫》。”平儿垂眸恭谨地说。
齐湄:“……”完蛋了,她这还没动笔呢!!!
“姐姐莫慌,我已抄好五十多份,剩下的我们赶一赶抄完就行。”见齐湄愁的脸都皱到一块去了,齐洛忙出言安慰。
齐湄歉然:“本就是我的错,受些责罚也是应当。你无辜担了那四杖,我心里已是过意不去,哪能再受你的恩呢?”
听了这话,齐洛轻笑出声:“姐姐,你说过我们是亲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应该吗?”
亲姐妹。
齐湄控制不住地想起齐洛那个不负责任的生母温氏,只觉心尖一疼。上一辈的恩怨,何故延续到儿女身上呢?子女无辜啊,更何况温氏死的时候齐洛尚不足月,襁褓婴儿懂得什么呢?在毫无父母温情的环境下长大,齐洛能不忘善与恕着实不易。
沉浸于自己世界的齐湄久不吭声,齐洛有些不安。她把适才说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脸色一白。
呵,自己一个妾室生的庶女怎能和嫡姐论起亲姐妹一词呢?齐洛唇角勾起苍白的笑,笑她自己终究太天真了些。
齐湄发够呆,抬眼见齐洛咬着唇不知在她想啥。齐湄甩甩头,张开双臂抱住齐洛,坚定而真挚:“我们是亲姐妹,这辈子都是。”
齐洛愣了愣。半晌,她缓缓抬臂回抱住对方,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们是亲姐妹,这辈子都是。
多动听的话啊。
虽然齐洛抄了五十多份儿的《女诫》,但剩下的依旧是个浩大的工程。齐湄无奈,只好连着两天都窝在听雨轩,废寝忘食地抄写。
啊啊啊,毛笔字好烦啊!!!虽有原主记忆护体,可是毛笔字这东西没功力是出不来的。齐湄尽量地让自己的字写得更像原主些,导致的后果便是抄写速度慢到令人无语。
齐洛见齐湄如此痛苦,数次提出要帮忙,都被齐湄拒绝了。一人做事一人当,齐湄不想齐洛再为自己承担其他的东西了。
“姑娘!姑娘!!”青珮匆匆跑进屋,声音忙乱:“前头,前头有宫里的公公来,来传圣旨了!呼呼……老爷夫人让您和二姑娘前去接旨呢。”
一句话好容易说利索了,齐洛疑惑道:“为何会有我?”往日天子谕旨自己从来都不用露面的呀。
青珮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姑娘们快去吧。”
既然点了名,齐洛不得不去。她跟在齐湄身后敛容默默走着,生怕自己这第一次会在御使面前出什么岔子惹来父亲母亲的嫌弃与厌恶,一路上就这么提心吊胆,实在难熬。
来传旨的是安禄,他发现自他点了相府二姑娘的名字后,左相及其夫人的脸色均是不太好。安禄打小在乾顺帝身边伺候,早磨成了一个人精,眼下粗略一观,便知这位二姑娘在府里怕是不受重视的那位。
安禄看破不说破,坐在一边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嗯,相府的茶倒是挺不错的。
正厅内一时无言。
齐湄齐洛甫一进正厅,便被厅中肃穆庄严的气氛吓了一小跳。章氏见两个少女相携而来,脸黑得都要出墨了。齐行棠瞄了一眼妻子的脸色,清咳一声:“安公公,我齐府的女儿都在了,宣读圣旨吧。”
安禄笑着起身,从身后的常随太监手里取过黑底金花的卷轴小心展开,扬声道:“左相府中众人接旨!”
呼啦啦跪倒一片。
安禄缓声念得字正腔圆:“兹有左相庶女齐氏,聪慧敏捷,少有大才,朕心甚慰。特诏封其为正二品尚宫,又兼宣政殿御侍,翌日进宫述职,不得有误,钦此。”
念完,安禄笑眯眯地把圣旨卷起来,准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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