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林安英与她认识时间不长,却能察觉出其中不对的地方,若非他天生感觉敏锐,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林安英暗中查了她。
再联系到他方才把原主的情态说的那般仔细,齐湄越想越笃定林安英动用了势力去查她。
刚刚踩了林安英一脚后生出的几分高兴瞬间被冲淡,齐湄心头微怒。早先他在飘红阁前拦下她时她便觉着此人迫人过甚,而后他又与白靖飞合伙蒙骗她,由是齐湄对林安英第一眼的好感所剩无几,直至他从强盗手下救下她,齐湄心里多少有些改观,可他今儿又搞这么一出……
齐湄:丫真是无条件作死呵。
一路上太过出神,以至于回到听雨轩后齐湄依旧眉头紧锁。齐洛见了,柔声问道:“姐姐怎么了?”
坏脸色同样落入叶静容三人眼里,薛碧云殷殷道:“伊伊你和章公子吵架了么?”
“你们怎么会这样想?”齐湄并不晓得自己下意识的不善神色尚未收起。
叶静容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扶了扶头上的簪子,“你脸上清楚写着‘我就是不高兴’,我们要看不出来当真是瞎了。”
年纪最幼的林安玉赞同地点了点头。
齐湄:“……我在外头听见蝉鸣阵阵,吵得我头疼,你们别多想。”
咳,我们不会多想的(∩_∩)
叶静容端起送上来不久的冰盏往嘴里送了一勺,“对,知了太多了,本来就热,它们不休不止地一叫唤,更热了。”
齐湄:……你在陈述事实没错啦,可你唇边的迷之微笑看得我很不爽啊喂!!!
“陛下,太后来了。”安禄拂尘一甩,恭敬地向乾顺帝通禀着殿外的动静。
仲夏之际,亦是旱灾高发时节,邢州刺史上书道大河下游连续一月未见雨水,火急火燎地向他询问是否能引大河水灌溉农田,乾顺帝将折子下发至工部,工部回了一份解决方案,乾顺帝正专心于审批方案,听是太后来了,头都不抬淡淡道:“母后一路过来辛苦了,让她老人家去偏殿歇歇,朕稍后就过去。”
安禄领命而去。
得了回复的太后心有不甘,但为了唯一的侄子,她无奈跟着安禄去了偏殿。
足足等了两刻钟,太后才见到乾顺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母后万安。”乾顺帝颔首道。
太后心内焦急,单刀直入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情:“明善跪也跪了,皇儿便销了他的罪吧。”
乾顺帝抿口茶,容色淡淡:“母后来宣政殿不问国家大事百姓生计,只问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真真是姑侄情深呐。”
话中嘲讽之意甚浓,太后目光一凛,正要呵斥乾顺帝忘了孝顺礼仪,却被乾顺帝抢了话头:“李明善么,只看齐相的态度,毕竟受害者是齐相的女儿,朕不好横加干涉。”
这大燕都是你们谢家的,想如何便如何,什么叫横加干涉?!太后又惊又怒,齐行棠与哥哥向来不对付,明善被他抓住了把柄他定难松口,再拖下去,明善决计落不着好结果。
太后勉强笑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你谢家的天下,明善的事情,还不是皇儿你一句话吗?”
“独断专行者,昏君也,”乾顺帝抬起头,眼神凌厉,“父皇把天下交给朕,定不希望看到大燕国势在朕手上走向衰败!”
太后被那眼神惊的心头一跳。
“大将军于国家社稷有功,皇儿便是保下他唯一的儿子又如何?”太后的口吻已近乎低声下气,以期令乾顺帝改变主意。
乾顺帝将玉茶碗摔回桌上。
“母后您累了,还是回寿康宫去吧。”乾顺帝扬声道:“来人呐,送太后回宫!”
他不想再听这个女人说话了。
太后一拍扶手,震怒道:“翅膀硬了就忘记养育之恩,你真是好样的!!”
一旁的七巧忙给太后顺气。
乾顺帝低低笑了,笑声森冷阴戾:“母后,操心太多容易命不长久,朕都是为你好啊。”养育之恩,呵,除了将他扶上皇位,她还做过些什么?!说这话真不怕打脸。
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太后头晕了几下,坚持着没让自己昏厥过去。她恨恨地盯着乾顺帝,冷声道:“你当真不愿应下?”
宫人们陆陆续续地进得殿来,乾顺帝瞟了一眼跪成一片的宫人,没了与太后周旋的心思,“送太后回宫!”
太后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