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你的孩子带了便走,连一眼都不曾看你,而我守了你一月不休不眠,可你醒来便迫不及待去寻他,把我视若无物。为何你总是看不到我呢,为何……雪儿啊……为何……
他多想放手,多想就此解脱,可深植与心的痴恋怎会说没就没,他待她渡劫,他陪她渡劫。可他却忘了,不是他陪她渡劫,而是他一同渡劫。
爱而不得是她的劫,爱而言不得,守而求不得,候而盼不来却是他的劫。
“为你伤神,我甘之如饴。”千羽仰头一笑,淡然得如同往昔穿梭闲游在云里的模样,随即他消失在落寞的路上,因这会的雪儿不需要他。
回雪踏入祖陌的存丘殿,路过一树树的夹竹桃,隐隐约约似乎嗅见腥甜,脚下的步子便愈发的匆忙。
雁愁关内常年刮风,猎猎的风将她的衣袂吹起,似乎随时会乘风而走,看着倒是美艳缥缈,只是回雪的脸色实在不好,苍白得如同一张未落点墨的白纸。
风声将凉意携到回雪身边,也将一声不大的婴孩啼哭送到回雪的耳畔。有人说,母子的心永远是相连的,若是孩子受了苦难,为娘的是会知晓的。
如今的回雪便是这般,约摸离殿门三步之时,她忽然像是被刀子刺入心口一般,疼痛得险些瘫倒在地。这时她将殿内的婴孩啼哭声听得是一清二楚,连忙起身推开殿门。
娘亲不能,祖陌不能,不能对她的孩子下手,不能!
回雪推开门那刻,她看见她此生都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她相依为命多年的娘亲手里怀抱小童,手持断剑眸泛寒芒,抿嘴不语不加思忖便往小童细腻皮肤割上一道口子,血液潺潺如流水滴落在地上黑色陶罐。
回雪认得那陶罐,那是祖陌终日练毒之物,寻常视它为命,如今……如今是用童血作何!毒引么!
回雪像发疯一般的冲过去,将娘亲怀里早已没有力气哭泣的孩子抢回死死的护着,眸子染上猩红,警惕的盯着面前她的娘亲,她的夫君。
她心惊,她恐惧,身子不断发着颤,这可是她最亲的人,为什么会这般狠心,这般的毒辣!
“你来作甚!”祖陌好不容易缓回神,怒斥一声便朝着回雪走来,“把孩子给我!”
“你别过来!”回雪猛的后退几步,身子砰的一声撞上门板,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是困兽,害怕愤怒之余连忙蹲下身子,将孩子死死护在怀里,替孩子掖好锦布之时,发现孩子浑身上上下下都被刀子割过,明明是出生不久的孩子,本该澄澈的眸子却噙满了悲哀恐惧的湿润。
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回雪,似乎知晓回雪不会伤害她,又似乎在怨恨回雪为什么不早些来。不管如何,回雪只觉着心被剜了一刀,疼痛的叫唤不出口,只能从喉间用尽力气呜咽。
“晦气!”祖陌嫌恶的斥了一句,抬起脚便往回雪狠狠踢去,“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把孩子交出来!”
她猛的将头仰起来,第一次正视着祖陌的眸子,透过祖陌不耐的眸子,她瞧见自己仓皇狼狈的模样,忽然就笑了,眼角有些湿热,她问他:“你可知道,这是你孩儿?”
“自然知道,若不是,我便不用。”祖陌不以为然道,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俯下身子一手捏住回雪的下巴,吐出的气息拂拭回雪失了血色的脸,阴鸷的芒从眸底绽出,“只要是你生的便好了,就算是那炼香师的种,我也不追究。”
“你这是何意!”回雪一把甩开祖陌的手,身子气得发抖,“你这是在怀疑妾身吗!”
“好个空回雪!”祖陌猛的将她踢到在地。
无措的她只将怀里孩子护好,身子蜷缩着重重撞到门上,一阵木材破碎声,回雪滚到殿外,发里衣上都是碎屑。她身子还没稳,忽然破风之声冲她而来,方一抬头,只见指头长的木屑凌厉而来,宛若娘亲的飞花针。
回雪倏地阖上眸,等待着那木屑划破她的面庞,随着“嗤”的一声,回雪抱紧怀里孩子,片刻后才发现身上没有半分痛楚。抬眸一看,黑色衣袍挡在她的面前,娘亲高挽的发髻略略松动,步摇上头珠碎微晃,珠玉丁零一通后坠落。
随后娘亲身形一晃倒在一旁,回雪瞧见她心处汩汩的鲜红,将身下木碎屑染的通红。回雪一时竟反应不来,方才可是娘亲护了她?真的是娘亲?
“娘亲、娘亲……”回雪试探的唤了两声,只瞧见她动弹了一下,冲着回雪展颜一笑。
那刹,回雪在眼里酝酿许久的水汽终是随着娘亲的笑颜滑落,涣散她苍白的脸,给眼角鼻尖染上红润。娘亲总算是笑了,自家门被屠之后,总算是笑了。
女子敛起冰霜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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