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慧芝嘴巴甜,笑得美,又有眼色。深得他们的喜爱,他们总是有意无意,想让她刮胡子理发。
毕师傅担心她初学乍练,又都是刀子剪子这样的锐器。万一伤着谁,就不是好玩的。毕师傅对他们的要求,总是婉言拒绝了。
时间在这种快乐的气氛中,一天天过去了。任慧芝也越来越不满足于当旁观者,总是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她想不动手实践怎么行,看得再多,记得再牢也没用。得想个法子让师傅同意动手才行,要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学到真本事出徒呢?
这一天,屋里只有任慧芝和毕师傅两个人。她终于鼓足勇气说:“师傅,要是来了客人。我先理前半部分,你理后半部分。我理的时候,你在旁边指导好不好?如果理得好呢,你就让我理完了。最后你再给人家整理整理,你看行不行?”
“行啊!”毕师傅惊奇地说:“没想到,你这个小姑娘办法到不少。好,好。从明天开始,就这么办。不过就怕你伤着人家,这件事还得慎重点好。”
师徒俩正说着话,邓雪涛推门进来,嘻嘻呵呵地说:“哟,都在啊。毕师傅,我今天得去相亲,你得让你的仙女徒弟给我开开荤。我也图个吉利不是?怎么样毕师傅?你舍得吗?”
三个人一起笑起来,毕师傅说:“给你儿子相亲吧,你媳妇我可见过。你可别糊弄俺徒弟。只要你不怕我徒弟弄痛了你,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她可是一次也没给人理过。”
“那就更好了,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我还怕你徒弟弄痛了我?不痛我还不理了呢。”邓雪涛说着话,也不管毕师傅同意不同意,就一屁股坐进理发椅子里。他伸长了脖子转动着,那副样子活像一只笨拙可爱的大企鹅,逗得任慧芝抿着嘴偷着乐。
任慧芝小心翼翼地给他围上围巾,按照她预先想到的步骤,拿起了剪子。真要动手了,心里还真是有点打憷。她内心里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拿剪子的手有些哆嗦。一剪子下去,一缕头发飘落下来。看着那缕飘落下来的头发,她兴奋异常,满脸喜悦。
毕师傅在旁边不停地指导着,任慧芝不停地笑着,那种发自内心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不由自主地表露出来。
这时,进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任慧芝透过镜子看是王旭升,王旭升正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她。要是往常,她会主动和他打招呼。可是现在,已经顾不上他了,她继续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剪刀,心思全在剪发上。
王旭升红着脸腼腆地说:“干开了,待会儿,也给我理理。”屋里站不开人,他只好坐在沙发上,瞪大了眼睛,盯着任慧芝的一举一动。
任慧芝心里乐开了花,她根据平常脑海里反复演练的程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一道工序。毕师傅站在旁边满意地点着头,没想到徒弟的表现,超乎他的想象。他觉着她真是可塑之才,她的悟性和熟练程度,比他当年学徒时,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很快剪完了,毕师傅点着头说:“不错不错,你看这儿。”他一边指点着,一边拿起剪子,又给邓雪涛稍微修剪了一番。
邓雪涛边照镜子边说:“比毕师傅理得好多了,下次还得你给我理。”
王旭升早就急得不耐烦,他拉起邓雪涛,坐进椅子说:“还有我呢,理短点。”
有了给邓雪涛理发的经验,任慧芝这一次不那么紧张了,开始慢条斯理地修剪着头发。她发现邓雪涛的后脑勺比较平坦,而王旭升的后脑勺则像个葫芦。她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莫名其妙地笑声,惹得他们奇怪地盯着她,也跟着笑起来。
这一天,任慧芝断断续续给好几个人理了发。她觉着很过瘾,左端详右看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把平常掌握的全部本领都使了出来。
任慧芝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理发,倒像是在修理什么珍贵的仪器,亦或是在把玩一件稀奇的宝贝。不管她理得好不好,他们都大加赞赏。她咯咯地笑着,听着。他们不绝于耳地赞扬和夸奖,更加坚定了她学好理发的信心和决心。
任慧芝快乐极了,带着这种激动心情,她把这一天发生的事写信告诉了刘德发。过了一会儿,余兴未尽,又写了一封长信跟哥哥和娘。
毕师傅本来就打心眼里喜欢她,现在对她更是另眼相看,大加赞赏,夸她天生就是理发的料,简直就是天才。听着师傅的赞扬,任慧芝美滋滋的,这更增强了要学好理发,开一个属于自己的理发店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