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目的地,正好还算顺路。我给了他五块钱!我仅有的五块钱!就这样回来了。
真是狼狈。
我甚至开始想,山普太太、约亨爷爷在做什么?我总不至于厚着脸皮去农场吧。要知道我已经和那位农场主没有瓜葛了。
我想我不能哭,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活该。
我看到了我床边写字台上的电话。如果能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啊,他肯定忘记我了,更想不起我的声音了。男人说分手,就是和你分手了,他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我真是活该。
我拿起了听筒,但我还是放下了。
我要和他说什么?说我很想你?我还爱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他会嘲笑我吧,然后再挂掉电话。
我不停地拿起、又放下,那个听筒在我的手里简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我拿起来就会马上放下。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应该还在主宅吧,今天晚上主宅会有舞会吧,邀请他哥哥的政治伙伴,邀请他的商业盟友或是下属?他们会热闹到午夜,然后有很多人会去附近的教堂吧。
但最终,我还是拨出了他公馆的号码。我想,如果他在,那么就问候他。如果他不在,就留个口信让人转达我对他的……问候。
这简直和在等死一样!电话响了好多声,有人接了。
“找哪位?”
听到这个没有多少好气的声音,我知道就是他——杰维少爷。
是不是我的电话打断了他的好事?没准他把哪个姑娘带回了他的大房子!
“说话!找哪位?”他的态度更差了。
“约亨-史密斯先生在吗?”我咬了咬嘴唇,我没敢说我要找他,我怕他马上挂我的电话。觉得多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他不在,你是谁?”他的态度依旧不好。
“……”我就像坐在他的对面一样,好像被他看着我在说谎,“我……我是……卡……卡……”
我的好记性和我的舌头都像被上了锁,我开始结巴,我开始脑子一片空白。因为我很想直接说一句,我爱你。然后就挂电话。
“什么?可卡?”他问我。
“……”可卡?这是什么名字?我在心里暗骂。
“可可……”我看着小桌子上放的可可粉对他说,我打算做个巧克力蛋糕的,就随便编个名字吧。
“珂珂?”
“是,是,是。”我紧张到说了三个是。
“你找约亨有什么事?他不在,我可以转达。”
“……平安夜快乐……”我轻轻地说。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大一点声!”他在电话那端喊。
“平安夜快乐!”我又说了一次。
“噢!”他顿了一下,“你也快乐,平安夜快乐!”
“我是让您代我向约亨-史密斯先生转达的。”
“好的。”
然后他会挂断电话吧。我沮丧地想着。
不过,等了一会儿,他好像没挂。
我试着问了问,“喂?”
“我在。”
他低低的声音,像大石板一样一下子压在了我的心上。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了,我怀疑我的耳朵背叛了我,他就说了一句,我在,我就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了!
“……我也在……”我为自己默默地打了个大叉,真笨,什么也不会说了。好像我当着他的面嘴巴还管用的,结果打电话,我却像个白痴。
“那我挂了?”
“好的。”我的心感觉好沉重。
“……你的电话多少,我让约亨给你打过去。”
“我的号码是……”我刚要告诉他,可是我觉得这太不妥当了,如果他查了电话不就知道是我打的?很容易查到号码对应的地址的啊。
“我能记录,你说吧。”
“……我忘记了……”
他在电话那一边笑出声来。
“你打算一直不挂断电话,然后等约亨来接么?”
“我可以再打过来。”
“感觉真傻!”他说。
是够傻的,明明就想和他说话,结果我要装成什么可可和他打电话,一句想说的都没说上。
“平安夜快乐!”我问候了他,不过,我在心底也骂了他,和一个陌生女孩说这么多的话,真是个风流公子!
“你也是!”
“……我一个人过节……”我看着小小的公寓,和他抱怨了一句,想得到安慰。虽然这不太可能。
“……我也是……”他说。
骗子!明明和那个漂亮小姐在一起,而且至少他的公馆里会有佣人,什么叫一个人?骗子!
“是吗?”我反问他,“您没有和家人过节?”
“过了,但是……”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不是我想的,只是,例行公事。”
我的脸突然红了,我想捉弄他。
“对了,您叫什么?”
他“哦?”了一声,然后他用一种特别的口气说,“我叫麦哈兹本德。”
我傻傻地回问他,“您是麦哈兹本德?”(.)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我听到他在笑,不停地笑。
“这一点也不好玩!”
“我觉得挺好玩的。”他说,他笑得都开始咳嗽了。
“再会!”
“……嘿……等等,我叫杰维。”他还是在笑。
“……杰维……”叫他的名字的时候,我感觉我都要哭出来了。那种孤独和委屈,一股脑儿涌了上来,我需要关怀的时候,他在哪?他就知道和小姑娘调情,就是个混蛋。
“……珂珂……”
我挂断了电话,因为我有点儿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