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那一天,学生们都在各自的房间搭配衣服或是亮嗓子,只为在晚上的晚会中吸引文绣院美女们的目光。
“啊啊……哦……咦……呀……”
隔壁重重地开门声将地面震了两震,随即有人在院子里大吼道:“大中午的你叫什么叫,鸡都叫得比你好听!”
“练嗓子懂不懂,看你这一副不动情调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呆瓜!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来,跟我一起唱!”
“神经病!”那人悻悻地骂了一句,便回自己的房间整理去了。
君阡吹着寒风裹着轻裘坐在屋顶,看着底下的学生兴奋和紧张,想得是言止息说他月中会来。
已经月中了,不过半月而已,这时间却慢得放佛过了一个世纪。
那些年轻的张扬和活力突然被磨合得像护栏的白玉,经过风雨的洗礼从颇有棱角变得平滑整齐。
往年这时候,学生们的活动通常是在尚武院或者文绣院的,今年突然改了政策,说是为了公平起见,地点定在青峰山和白水山之间一处院落,仰头便是远处菡萏山上的芙蕖山庄。
看着众人装扮得神采奕奕,白尼玛也忍不住从青峰山后山的梅花林里摘了朵淡白清香的梅花放在君阡手上,扭着身子让君阡把梅花簪到它的猫耳朵旁。
想到曾几何时羽府里满屋子堆得琳琅发饰,曾经不屑一顾,却在这个孤独的国家孤独的冬天弥漫出眷恋。
手指附上带着体温的面具,面具下狰狞的面孔可还配得上那些意蕴风雅的点缀?
“君先生,出发了!”
君阡翻了个身便了无痕迹地落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应答了句,看人齐得差不多了便上路。
路很短,不过半个时辰便能走到,只是路中人的心情却参差不一。
“听说今年文绣院来了几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是么?可比得上太宜公主?”
“你小子,敢把什么人都拿来跟太宜公主比?不过听说,今天太宜公主也会来。”
……
众人热情洋溢地讨论声中,君阡在乎的只有四个字:太宜公主。
来佻褚国这些时日,从没见到过这个言太宜,因为是言坤立唯一的女儿,被人视为珍宝。若是言坤立知道梧桐活着,怕是这丫头现在的身份地位不会低于言太宜。
敢将文绣院交给言太宜,除了对她的溺爱,便是对她能力的认可。
政坛女子跟战场女将一样,不动则已,动则惊天撼地。她是一个独立的政治团体,又或者是依附或者结盟于其他政治力量。
周阳晖看了君阡许久,忍不住问道:“君先生为何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自从飞龙马事件以后,他已经不在时时揪着君阡不放了,一为自己说过的话,他并非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二来,所有人的家信一直没到,不可能是中途被劫,只可能是早被人动了手脚。由此,他知道君阡并不简单。
如果睿宁王手下皆为这样的人才,那么还有什么寻找站位的必要?
最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就看你愿不愿意入队。
君阡强摆出一个笑脸,“没有,不过是走得累了,有些闷而已。”
周阳晖更加确定了君阡有心事,他可不相信,这么点路程,就会让君阡闷。
赶到目的地正好未时刚过,阳光悠悠地斜照在雪地上,折射出晶莹斑驳的光珠。
白尼玛一步一个脚印落在雪地上,映出一个个梅花映又被尾巴一扫,扫平了雪面的脚印。
它似乎觉得很好玩,不停地跑动着,抓抓君阡的袍子糊了它的爪子映。
这院子是不久前言止义和言太宜商量着修建的,初冬下雪时刚刚建成,目的为何,除了他二人无人知晓。反正,不会是给两边的学生们交流感情用的。
看着一到便忙碌起来的学生君阡照常面无表情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因为是尚武院的大活动,其他三馆的先生和学生都来了,混杂在一处,人声鼎沸热情澎湃。文绣院的人没来,不过按理说,那先前的准备工作也应该是男人做的。
君阡抬头望去,是三山鼎立,正对面的菡萏山上,一处恍若天宫的庄园缥缈似海市蜃楼幻影重重,神秘地召唤。
这菡萏山芙蕖山庄与之前在昭平闹市不远处的荷园同出于叶家之手,荷园着火那次,依稀觉得言止息的话语中是一场密谋已久的销毁,那么这菡萏山?
她还没有理清楚两处的联系,但此处院落建在这个奇怪的位置不得不让人深思。
表面上看同属于叶家,叶驹为言止义效力,那么芙蕖山庄也应支持言止义。但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分明是在观察芙蕖山庄,由此看来芙蕖山庄里还有什么别的秘密。
“君先生!”
一声呼唤打断了君阡的思路,她低低地应和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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