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面上染了红晕,那是羞恼引起,这一瞬间,她眼中平和之色退去,剩下只是恼怒,咬牙道:“这么说,妹妹是决定和我作对到底了?只是你要想想,证据确凿,那丫头她逃不了。”
宁纤碧皱起眉头,声音越发清冷,淡然道:“嫂子,你恐怕不知道,身体若是因为红花麝香导致小产,脉象是不一样,别说我能诊断出来,稍后过来老大夫也可以诊断出来。若是嫂子要让他帮你隐瞒,或许给他足够金钱就好。但若是我也一旁,告诉他我也给你诊过脉,嫂子想想,他敢不敢收你贿赂颠倒黑白呢?”
“你”耿氏猛然坐起了身子,用指头指着宁纤碧鼻子,恨恨道:“你就这么护着那个贱人?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小时候陪你玩,照顾你问你近况,不过是因为她身份罢了,这难道不都是她该做?你就把这个当做恩情了?”
看着耿氏气急败坏,宁纤碧依然稳如泰山,淡淡道:“嫂子,含玉是活生生人,今天若是她做下了十恶不赦之事,我不会奉献一丝同情。但我也不会眼看着她被人陷害至死。说到底,我不是为了含玉,只是为了这世间一个道理,这世间,总不能任人颠倒了是非黑白,行出那些指鹿为马阴狠事来。”
“这世间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事情多了去,妹妹都能管得过来吗?”耿氏阴沉着声音,面色是黑沉得吓人。
“是管不过来,我也不是什么菩萨神佛,有通天之眼通天之能。”宁纤碧声音也沉了几分,却是掷地有声:“但只要是我看见了,能管。我便不会袖手,便如今日这件事一般。”
耿氏重重喘着气,面对沉稳端静宁纤碧,她心彻底乱了。
却听宁纤碧又沉声道:“嫂子接连流了两个胎儿,都是没有缘故便忽然发生,这恐非吉兆。如此情况下,正该积德行善,求一点福荫,若是一味行这样狠毒事,你就算对公婆再孝敬。对小姑子再周到,终究是有伤天和,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我不信。处置了一个丫头就能遭天谴”耿氏胸口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低叫。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苍天眼中,嫂子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你以为你会比含玉高贵多少?”宁纤碧口气已经微微带了火气,目光针一般扎耿氏脸上,只让她觉得难受。
“你哪里能了解我苦楚? 如今你也十三了,转眼就要到了议亲年纪,六妹妹你扪心自问,你愿意嫁过去后。看见丈夫有屋里人吗?”耿氏眼泪簌簌落下:“你可知我看见你哥哥和含玉说笑,听见他说晚上要去含玉房里,我心中就像针扎一样疼?”她摇了摇头。凄凉道:“你不会懂得,你才多大?你哪里知道这种无奈和心酸”
“大伯身边有林姨娘,二伯房里也有周姨娘,其它妾侍也有好几个。”宁纤碧打断耿氏话。平静道:“我并非不懂嫂子心中痛,只是这天下间女人莫不是这样过来。说到底。不过是男人们自私惹祸,嫂子心中不忿。怎不去找大哥哥?陷害含玉就能解决问题?一个含玉死了,还有含珠,含翡,还有很多很多女人,嫂子就敢保证除掉了含玉,大哥哥这房里便只会有嫂子一个独占夫宠吗?”
耿氏沉默不语,宁纤碧声音不大,但每一句话都如大锤子般敲了她心上,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怎样都反驳不了,因为这个十三岁小姑子,寥寥几语,却是点出了事情本质。
宁纤碧见耿氏默然不语,又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身,来到耿氏身边,扶住她胳膊,诚挚道:”嫂子刚刚说,您待妹妹们都是当亲妹妹,这话我信,妹妹不是没感受过嫂子用心和照拂。正因为如此,我知道嫂子心中,并非那歹毒之人,只怕是受不了含玉分了大哥哥一些宠爱。只是嫂子,这事情不是含玉能做得了主,她只是个丫头,大哥哥要她,难道她还能反抗?她还算是个老实,服侍嫂子也心力,不会那些狐媚子和勾心斗角手段,不然不至于到今日这个地步。嫂子难道立意要弄死了她,再让大哥哥找那厉害进门吗?不是妹妹说让嫂子灰心话,嫂子将来,着实不敢保证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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