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了老太太生气。”
贾母见王夫人低头认错,脸色便缓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坐下吧。”
王夫人便小心坐下,不敢再开口。
邢夫人一贯和王夫人不和,见贾母发作王夫人,心中喜悦,暗想,你也有今日,真是活该。
潘金莲听了这话,却是触动自己的一番心思,连史湘云都有人相看了,要说亲事了,自己倒是比史湘云还大上一岁,怎么也不听人说起自己的亲事来?一时便有几分疑惑,便只是听几人说话。
史湘云整日说她婶婶对她不好,时常让她自己做针线,做衣服,可看她婶婶早早给她挑选人家,便知道,她这婶婶倒是还当真愿意管她的事情。
看看自己,比史湘云还大呢,亲爹倒是活的好好的,嫡母也在,可惜就是没人管自己的闲事。让自己在贾母这里住了多少年不说,亲爹贾赦那里连问自己一句都不问,嫡母邢夫人也决口不提此事。贾母也不管这些。都到了这个年龄,却连个相看的人家都没有。
贾赦虽然是一等将军,自己也勉强也说得上是大家的女儿,可毕竟是庶出,生母又没了,想来嫁妆也就是公中的那些了,自己可以选择的余地没有多少。现在还没任何行动,若是真的再拖上几年,等自己成了老姑娘,更是挑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想到这里,潘金莲一时心乱如麻。
一时,史湘云说起自己带了四个绛纹石戒指,分别是给袭人、鸳鸯、金钏儿和平儿的。
潘金莲眼珠一转,便知道史湘云的用意了。这四个丫鬟,鸳鸯是贾母的首席大丫鬟,连自己都要给她几分面子的,自然是要给她的;那袭人,原来是贾母的丫鬟,现在又是贾宝玉的首席丫鬟,内定了姨娘了,原先又服侍过史湘云,给她一个倒也说得过去;那金钏儿,是王夫人的首席大丫鬟,史湘云和她并没有多少交情,这样做,那就是向王夫人示好了,可惜啊,金钏儿如今已经是犯了错了;平儿是王熙凤的心腹,这样做自然是表示对王熙凤的善意了。
这个史湘云,看着年纪小,心直口快,送个戒子,都能送出这样一番心思,看起来还真不愧是贾母的侄孙女儿。
一时史湘云便往大观园里去,几人便都散了。
就听绣橘来说:“姑娘,外头的人说金钏儿投井了。”
潘金莲大为奇怪,问:“不是说她被二太太给撵了出去,怎么就投了井了?”
绣橘说道:“听人说,金钏儿自从被撵了回去,便被她娘老子打骂不休,不管怎样求二太太,都没用。她便在家里整日哭天抹泪的,她娘老子和妹子都还得当差,也顾不上她,谁知道今天就不见了。刚才打水的人在那东南角上井里打水,见一个尸首,赶着叫人打捞起来,一看是她。已经不中用了。”
大观园里的丫鬟虽然明争暗斗,可毕竟没出过人命,骤然听了金钏的事情,丫鬟们都是又怕又想知道内情,便是潘金莲不安排人去可以打听,那消息也是一个接一个的传过来。
到了下午,便听说王夫人宣称是金钏伺候的不当心,将她的东西给打破了,她便让金钏回家思过,谁知道金钏就不当心失足落到水里了。王夫人又赏了金钏的娘五十两银子,还给了两身上好的衣裳、几件首饰。这金钏的娘老子倒是个会看眼色的,见金钏已经没了,王夫人赏赐的又厚重,便不提金钏死的冤枉,倒说王夫人慈悲仁善。
谁知还不到晚饭的时候,就听说丫鬟来说:“宝二爷挨了老爷的打,如今抬到老太太那里去了。”
潘金莲听了大惊,便急急忙忙和贾探春、贾惜春一路到贾母房中去看。
到了那里,就见王熙凤、薛姨妈同薛宝钗,香菱,袭人,史湘云也都在这里。
贾母还正在那里骂贾政下手狠毒,王夫人正哭着贾珠,一群人围着贾宝玉,便挤到跟前看过,只见贾宝玉面色苍白,气息奄奄。
给贾宝玉服过药,见不大要紧,贾母便让人将贾宝玉抬回怡红院去了。
因贾宝玉被打,贾母和王夫人都担忧,潘金莲、贾探春、贾惜春便也不敢再四处玩耍,无事便看书说话,间或去看贾宝玉。
潘金莲心中烦忧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四处嬉戏玩耍。只是这等事情,就别说贾家这等号称是钟鸣鼎食之家了,就是一般的小官员家里,等到女儿长到十一二岁,便开始要相看人家了,毕竟女孩子花期就那么几年,哪里会那么容易就遇上一个合适的人家?先选定了人选,再仔细打听对方的为人处事,再定了亲事,也要等上一二年才成亲。如今自己虽说还小,可按理说,也应该开始相看人家了,就连史湘云的婶母都想着史湘云的亲事,自己明面上说是父母双全,可说到底还比不上人家无父无母的。
向来也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女孩子是绝对不能将嫁人这种事情说出口的。她再是怎么担忧,也无法可想。虽然从来没有想起过贾迎春的生母何姨娘,但这会儿潘金莲却是念叨起了何姨娘来。若是她还在,怎么可能不想着女儿的终身?眼下却也只能寄希望于便宜老爹贾赦了,只希望贾赦哪天能想起他还有一个女儿等着嫁人呢,万万不要把自己拖成一个老姑娘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