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沾了红,她陷进同样猩红的噩梦里。
“傅止清……我好疼啊。”她仰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鼻翼上那颗痣格外的靡艳,站在那里垂下眸看她,就是一场风花雪月。
她笑了起来,用那只沾了酒渍的手拉住他的裤脚,猩红的颜色也渡到他的身上:“那些钉子有这么长……”
动作格外笨拙且缓慢地比了个长度,她怔怔地盯着比出来的空气:“第一根钉在了我的脚踝里。”
夜色、哭喊、挣扎、绝望……
她颤抖了起来,从地狱里爬出的恶欲拽着她的脚踝,将她拉进了不见黎明的深渊。
“很疼吗?”头顶被一只带着温度的大掌盖上,她抬眼看他。
那双清凌凌的眼一片氤氲的雾气,眼尾缀了翩跹的红,鼻尖染了浅色的海棠红,这副欲哭不哭的模样,惹人怜惜,带着几分哭腔吐出来一个字:“疼……”
他微微弯腰,骨节分明的指触上那潮红的眼尾,怜惜地揩去那点湿润,她听到他那张绯色薄唇里吐出来的话语。
“那我们自杀好不好?”
像是撒旦的蛊惑,清贵的人儿折下腰,抬眼便是流转的风华,一颗嫣红的小痣似乎将他满身的病态都放了出来,铺天盖地,紧缠着这月里海棠花下的二人。
“我们去另一个没有痛的地方,好不好?”他薄唇微扬,微凉的指尖摩挲着她那双潮红的眼,像轻飘飘的羽毛划过,“那里没有人会欺负你,你会过的很快乐。”
“没有人会挖我的肉吗?”
“没有。”
“没有人会用滚烫的开水烫我吗?”
“没有。”他脾气极好地哄着她,目光落在她那张开开合合的唇上,目色微深。
这张嘴吐血的时候,也会很好看吧?
“会有人爱我吗?”她眼底带着满满的期盼。
她的一生,始终都在奔赴死亡的路途中,没有人愿意为她伸出援手,万般苦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听到肯定的回答,那个世界,会有人爱她,会救下在绝望中挣扎的她。
可是对面的人沉默了,他只是从西装外套中拿出来一颗褐色细小的药丸:“去那个世界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她却固执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很大:“会有人爱我的,对吗?”
傅止清沉默不语,眼底溢出讥讽的笑来,目色瞬间阴翳下去,语气森冷:“爱这种东西,只会是累赘,明白吗?”
“你有人爱吗?”
“唐妤。”他沉了脸,面色阴郁,周身的气息像零下十几度里呼啸着刮过面部的寒风。
他不需要人来爱,爱是最可笑的存在。
她看不懂他的冷漠,抓了一把掉在地上的海棠花,捧到他面前,像珍宝一样。
“我把花送给你,你来爱我,好不好?”
他瞳孔微缩。
“或者……”她将花塞进他的手中,拉到自己面前,“我收了你的花,我来爱你。”
花是香的,风是凉的,她的指尖是绯色的,她的眼睛是亮的。
她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