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

都依着你，你要星星我决不给你月亮，可此时我为了一个责任逃避了另一个责任，你恨我吗怨我吗？真的我怕无意间失去了你，失去你棵相依相伴的大树，我无助的灵魂到哪里安歇呢？唉，现在我有点儿后悔了，真真有点生米做成熟饭的感觉那该多好呀！我不敢想下去了，我的爱人，你看大树小树都山样压过来，你的朋友都快窒息了，我渴望并珍惜的童真呀，莫放了野性人的鸽子，我面对蓝天向你赔不是了

    树枝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两只麻雀，相对着静静看着我。我懒得搭理他们，在凄凉风中相厮守的伴侣，你从哪里来，你又到哪里去，你为什么不走你的路，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是不是在笑活我孤零零一个？是的，我逃避了，属于我的处女地被你们在冬日里惊醒了，渴望我个垦田人开始年复一年的播种，可我担心春天的早来，那朵开在枝头的花儿会被蜂嗡蝶闹的日子所诱惑，也会被温柔的雨季所撕破，更会被深不见底的贪欲所溺死，就这样我逃出来了，你呢，你呢？

    风动树移，在枝丫间晃动的，就是你们温馨的巢吧？不，不会是你们的，你们的应在山崖下洞穴中！那应该是谁的？肯定也不是我的，我的在一个女人温柔的怀抱里，估计她业已搭成，并孔雀开屏般亮起美丽的羽毛，向我展示着她的富有，我的亲人，这条引你走向邪路的青蛇从何而来，肯定是无聊的麻雀叫喳喳招惹来的

    我弯腰拾起一块石片，呼啸般砸过去，叽叽喳喳的，空留两片雪白的羽毛空中飘着，树上已是无影无踪的几丝晃动，什么都别我而去了。我站起来，发誓要捣碎那挂供他们生儿育女的巢，可恶的东西，我也让你们尝尝栖身荒野的滋味，谁让你动辄就在湛蓝的天空里不失时机送来不合时宜的诱惑，把我泡在醋缸里染得好酸好涩

    结果是徒劳无获，不由我苍凉中悲吼一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情绪一下子染黄了四周的草木，那行行浑浊的泪水晶莹般蹦跳着，儿女之情难道是对也错错也对，不熟的瓜儿心甘情愿蒂落，味就是再苦难道也不是摘瓜人的错，可心甘情愿独自承受着，我的荒野，你知道么？我想你默默无言，默默无言独自让我孤独着，是成心？是居心？蓦地，远处，一袭红衣如花飘过来，我展开双翅迎接着早春的第一缕微笑，我的荒野里初露芬芳的处女，让我以棵树的责任拥抱你，以颗矢志不渝的爱心浓裹你，让我们相约默默地走，牵手走到理性的古渡口，当我们扬帆支撑起天的时候，定吹吹打打载你花轿里古道旁，把心中的湖水移过来，同你成条欢情的美人鱼

    荒野，知否知否，那枚鲜艳的蓓蕾，是我精心地挂在枝头，拜托你守护的，你可要尽职呀，莫让风杀了去鸟叼了去贼偷了去，也莫让溅出火花烧了去，或长了眼睛化了去

    你枚沉甸甸的花呀，经过春夏的风雨，秋高气爽的时候你可得结枚沉甸甸的果实，以此报答原野对我我对原野的厚爱，并以此回报我所钟爱的处女

    1992、12、6初稿

    2006、12、25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