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一份报刊上看到的句子,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低头沉思,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在故乡,在美丽的川西坝子,无论是繁荣昌盛的城镇,还是炊烟袅袅的农家小院,处处可见“闺阁家家架绣棚,妇姑人人习针巧”的繁荣景象。更幸运的是,我也曾是一位班门弄斧的刺绣爱好者,于是,刺绣的美丽图案又在眼前忽隐忽现。古书中曾有记载:明清以来,刺绣就在四川民间盛行开来,既是女性必须掌握的一门技能,也是她们最主要的副业。在古代,刺绣人群里,既有小家碧玉,更有大家闺秀,其精通刺绣更是衡量女性灵巧贤淑的重要标准之一,就是那些锦衣玉食的贵族千斤,每每也在深宫贵院里飞针走线,以示女儿娴雅本色。
姑且不说明清那遥不可及的刺绣业绩,单是我记忆中的刺绣场面就令人激动。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少女时代的我们就成天徘徊在村庄那群刺绣的姑娘们身旁,看她们满脸含笑,巧夺天工,于是,就缠着母亲要买丝线和绣花针,并煞有介事的坐在姐姐们身后有板有眼的依样画符,当然,我们纯粹是为了好玩,母亲也不会当真,只是给我们一些手工线,那线很粗,只有黑白两种,那布呢?是一些旧衣服拆卸下来的碎片,母亲说,给我们练练手,学会了才买丝线和绸缎子。因此,一群十二三岁的我们就认真的学刺绣,并虚心的请教那些高手,看别人怎样画图案,怎样搭配彩线。刺绣的金黄时间是农家闲暇的五至七月间,中午,在炎炎烈日下,十几人甚至二十人就坐在空旷的竹林旁摆开了架式,每天午饭前,我们就自觉的将场地打扫干净,期待着那沙场秋点兵的壮观景象。其间,多以母女、婆媳、姑嫂、妯娌之间相互影响,在文人看来,这些巾帼英雄们多了醉里挑灯看剑的英姿,少了凄凄惨惨戚戚的哀婉。刺绣的工艺品大多是香囊、汗巾、腰带、荷包、手帕、枕套、被面等等为主,农家女孩在十六七岁就开始绣自己的嫁妆,一部分是出嫁时自用,大部分是在出嫁时送给婆家的长辈和小姑及亲戚好友,以显示心灵手巧。一些女孩出嫁后舍不得用自己一针一线绣成的嫁妆,总是要留一两件最好的藏起来,等待用在最隆重的时刻,所以,那时新嫁娘往往还会收到母亲或婆婆送出的刺绣,那几乎是传家宝一样的工艺品,于是,在她的儿媳进门时,又会目睹这家中的宝贝。在今天新潮女郎看来,简直不可思义,一件床单或枕套几代珍藏,真是小题大作。但我故乡的故嫂们却把它们视为宝贝,藏在箱子底层,又怕被棉虫腐蚀了,每年六月初六,都要翻箱倒柜将旧衣物展览出来,在阳光下暴晒,当然,更少不了她们珍藏的刺绣,更有趣的事,谁的藏品越多,谁就是本地最好的刺绣能手。
每年的七夕,故乡又称乞巧节,少女节,晚上,农家院里就张灯结彩,大姑娘小媳妇都要清扫庭院,在其中摆设香烛,瓜果,虔诚的拜织女星,以求提高刺绣水平,更有诗云:“年年巧若从人乞,未省灵思遍得无?”或“豌豆芽生半尺长,家家争乞巧娘娘,天孙若识支机室,块质犹存织锦坊。”人们对刺绣的重视可见一斑。
当然,因乡村姑娘自身文化素养条件的限制,她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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