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吗?就不怕你光火?“然而……”
我还是建议你采纳第一条计策啦,因为那同样还能解决你的嗣子问题——“主公无子,终为大患,诸将吏心亦不安也。若不西行,尚可苟且,但西,设有不讳,其谁继之?”
吕布垂首沉吟,蒋干却隐约瞧着,他双目中似有精光闪现——“嗣子之事,乃不劳子翼多虑也。”
最终吕奉先还是拿定了主意,所以等第二天一早是勋前来。提出联姻之议的时候。他先是装模作样地询问曹冲的情况。表现得似乎挺乐意,但随即话锋一转:“孤闻魏王已册卞夫人为王后,然否?则环夫人,妾也,九公子,庶子也——孤女岂不堪配嫡子耶?!”
是勋心中暗笑——敢情你是选了第二策啊,表面上却假装愕然:“魏王嫡子有四,而皆婚矣。凉公之女。岂堪为人做妾妇耶?”
吕布假装为难,抬起头来想了一想,这才缓缓说道:“若为太子妾妇,却也无妨……”
是勋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天子将禅,魏王终帝,则世子将为皇太子也,凉公之女,为太子侧妃,似亦当对。然……”这跟我接受到的使命不同啊。我必须回去跟曹操先打个商量,然后再来提亲。
吕布一摆手。说何必这么麻烦——“若不联姻,恐魏王不敢遽帝也。若即联姻,以示诚也,凉州乃安,天下底定,不亦宜乎?宏辅为彼姑婿,岂不可自主耶?”
是勋心说这话估计你说不出来,大概是蒋干教你的吧——“此大事也,且容勋熟思之。”
于是辞别吕布出来,返回馆驿。果然时候不大,蒋子翼就巴巴地跑了过来。是勋将其迎入,摒退众人,低声问道:“子翼来见我,吕布乃无疑乎?”蒋干笑一笑,说没关系,就是吕布派我来劝说你,赶紧应下其女跟曹昂的婚事的——所以我才能够名正言顺地过来跟你联络。
是勋微微一皱眉头:“吾以为,凉公当择策一也,不想其二……然彼果不虑无后耶?”蒋干“嘿嘿”一笑,说这就有趣啦,昨儿我跟吕布说起二策,也劝他选择第一条,可是他却说:“嗣子之事,乃不劳子翼多虑也。”后来我又找人探听了一下消息,你猜怎么着?吕布有收诸将子为养子之意,说不定将来从中选定一个继承人。
是勋点点头,心说这是要收“十三太保”啊,倒确实象吕布这种武夫干得出来的事儿。一来可以因此而名正言顺地向诸将索要人质,保证他在西征过程中无人敢起叛意,二来么,也方便培养和挑选继承人……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蒋干说了,蒋干却笑:“吾未尝与吕布言此,彼何能出此谋耶?”你太高看吕布了,他才没可能想那么深远哪。脸上的表情颇为诡异,压低声音对是勋说:“传闻布与诸将妇有染……”
我靠原来如此!是勋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吕布正妻一直没有生下个儿子来,但他始终不着急,蒋干提出招曹冲为赘婿,也被他一口给否决了,敢情……肯定诸将之子当中,有他的私生骨血啊。到时候混在众人之中,做了他的养子,将来便可名正言顺传位于此人……就不知道这私生子究竟是一个呢,还是一大堆……
所以吕布不担心继承人问题,二策权衡,觉得还是把闺女嫁给曹昂做侧室为好,将来有机会进位皇后,要是生下儿子来,还可能做天子,那他吕奉先就是妥妥一个国丈啦。着是打得好如意算盘!
蒋干催促是勋,说曹操派你来跟吕家联姻,是为了羁縻吕布,根本不在乎吕氏女究竟嫁给他哪个儿子,那你还装什么腔啊,不妨答应了吕布,并且即刻将吕氏女迎回安邑。如此一来,曹操也踏实了,吕布也放心了,中原乃可底定,等到凉州乱平,我也可以扶保着吕布奔西域去……
说到这儿,突然面孔一板:“是公,吾为国事,将弃中国而远行也,恐再难履乡梓。是公召干时,即虑此乎?”
是勋赶紧解释,说我当初真没想那么远,只是因应形势,一步一步,才使得你不得不跟着吕布西行——“子翼,吕布但王西域,卿必相也,扬威异域,富贵荣华,与为淮上布衣,孰强?”
蒋干苦笑摇头:“干自束发以来,但见中原波荡,乡梓亦尝被兵,乃恨徒具口舌,而无拳勇,不得为国家定难。故从是公之召,为国家也,岂为自身富贵耳?是公轻看干矣。”
哎呦,是勋心说没想到这史书上仅着寥寥数笔,传说中白鼻子小丑的家伙,竟然还心怀如此宏图壮志,品德如此高尚……即便只是嘴上说说,那也很了不起啦。赶紧起身,敛容而揖:“勋之过也。子翼当世雄杰,必能名著青史,流芳百世。”
蒋干摆摆手,说你知道我的用心就好,将来还要求你的如椽大笔,为我显声扬名呢。便即起身告辞。是勋拉着蒋干的手,依依不舍,并且告诫道:“子翼此去西域,千万珍重。狄戎之俗与中国不同,切勿以安中国之策,以治戎狄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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