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陈留、颍川屯田。可速唤汝等司马前来。”
“司马因事远行,恐今日不得归也。既云所奉部谕,末吏等可得一观否?”
曹蛟一撇嘴:“汝等何人也,而敢云欲观部谕?”
第二名小吏再度躬身:“末吏为给农司马,勃海石苞。”第一名小吏赶紧接口:“末、末吏为都、都尉学士,义阳邓艾。”
给农司马是典农司马的属吏,一般情况下最高秩百石,不过瞧这小吏的服色,估计也就斗食。都尉学士,全称应该是典农都尉学士,听上去挺高大上的职务,其实所谓“学士”,这年月跟“令史”相同,都是低级办事员的通称他应该是本地秩比县长的典农都尉麾下小吏,也是斗食。
曹蛟皱皱眉头,问说既然典农司马不在。你们这儿可有老成的没有,速唤出来相见。石苞赶紧解释:“本屯司马所属仅二吏,一随司马去也,二即末吏。邓学士乃为都尉遣来,暂襄本屯事务。”
一个屯五十号人。加上妇孺不足百数,也就是个小村庄,当然不可能安排太多的官吏,一般典农司马以下,也就两三名副手,还都是半脱产的。这一下子跑出来俩,院里再没别的吏了,也在情理之中。
曹蛟转过头去,望向马钧,那意思。给不给这俩小子瞧公文哪,跟不跟他们说遇见“皇族贵人”之事哪?这主意还得由你来拿啊。
马钧跟那邓艾同病相怜,天然便生好感,再瞧石苞秀美绝伦,那也不会讨厌啊他自己也才十八岁而已,比这二吏大不了多少,故此也没有轻视对方年轻的道理。于是略略点头,跳下马车来。就从怀中抽出了兵部的公文。
曹蛟接过公文,又递给石苞,石苞、邓艾俩脑袋凑在一起。匆匆一瞥,便即明了这真是本部该管的上官,确实从都中来,目的是梳理二郡屯田。于是毕恭毕敬奉还公文,跪下来朝马钧大礼参见,并且说:“请令史院中稍歇。末吏整治酒食,以相款待。”
曹蛟说不用了。目前正有一桩大事要办,你们赶紧把屯内可战之卒点发起来。于是便简洁明了地把适才遭遇之事说了一遍。石苞、邓艾闻言。不禁面面相觑我靠还有这路事儿哪!吾等屯民,轻易不出屯所,竟然就没听说附近十多里内,竟然杵有一位“皇族贵人”!
石苞、邓艾,分工明确石苞这张脸就是用来待客的,当下仍然恳请马钧入院稍坐,他自己跟随侍奉;邓艾不怎么会说话,便即撩起衣襟,一溜疾奔,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时候不大,院外喧嚷声起,石苞请马钧出外观看,只见门口整整齐齐地排着十多名屯农,全都是大小伙子,十八岁往上,三十岁不足,膀阔腰粗,手执兵杖邓艾就站在队列之先,腰间挂上了一柄铁剑。
即便屯农也都是装备武器的,虽然只是些粗劣货,并且除非奉命,武器全都收纳在库房之中,不得随意取用。这邓艾主意也挺大,未得本屯司马号令,直接就把武库给开了。
曹蛟不禁皱眉,就问石苞,说你们屯就这么点儿人吗?够用吗?
石苞尚未回答,便听邓艾大声禀道:“无、无妨也。阁下云蒲氏数、数十人,料姜氏未足此数,并彼、彼、彼宵小所携,不过百余,且所持者耒、耒、耒、耜耳,吾等足以当之。今方农、农时,出卒多,恐、恐、恐无益也。”
似乎一站在队列之首,佩上了剑,这邓艾的气宇就变得截然不同,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勃勃英气,更要胜于石苞,而且说话也顺溜多了。马钧却在想,这孩子胆子倒真大,倘若换了是我,在上官面前哪儿还开得了口啊……
嗯,曹蛟说得没错,只要胆子大,不紧张,自然口吃之症可以轻减。
于是曹蛟、马钧重新上车,往来路驰去,石苞与邓艾领着屯农在后跟随。估摸着此时那些乡农正聚集在姜氏邨“说理”哪,邓艾稔熟道路,于路指引,未足半个时辰,便即赶到。
可是到了地方一瞧,马钧傻眼了这哪儿是跟邓艾所说的一百来人啊,村头地间,乌央央挤了好几百口。两边倒是壁垒分明,一边是自己来时所遇见的蒲氏乡农,另一边应当是姜氏族人,老弱妇孺,全都聚齐,最前面数十名大小伙子,也都扛着耒耜、扁担,等等各类工具。
两伙人中间,就是那“贵人”魏文成及其家丁啦,就见那厮双手插腰,正在侃侃而谈:“汝等不听我言,乃敢作反么?!”
姜氏倒是也挺畏惧这名“贵人”,就见一老者拱手回复:“贵人容禀,非吾等敢不遵君命也,窃犬云云,实乃枉诬,还请贵人明察……”
曹蛟驾车而前,距离对方十余步外停住是马钧伸手拍其肩膀,让他停的,马钧心说这众寡之势太过悬殊啊,要怎么从那么多乡农围绕中逮住骗子呢?要不咱们还是先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