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插手他家家事本就是这些世家大族的忌讳,这方家怎么可能在此事上犯下错误呢?从方家的帖子里,我反而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更不简单了,说不定这后面藏着什么呢,我们必须慎之又慎!”
他所作的推论也很有道理,使得本来已经松了口气的众官员也开始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之中。就在大家相对无言,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签押房前,这是一个三十岁才出头,只着布衣,但却给人以大家风范的男子。
这个人来到了签押房前,朝几个官员都施了礼后才道:“各位大人想必在为中午时的那个人犯感到头疼吧?在下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裴兄有什么话但讲无妨,我们的确是对此事拿不定主意哪。”一见此人这么说话,陆秉清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其他的官员也是充满了希望。
这个男子姓裴名俊字逊之,乃是大宋朝野中有名的智者,因为这次皇帝下旨要见这个闻人,所以才来到大梁的。而他又与京畿知府陆秉清有着朋友之谊,所以在入宫面圣之前便一直住在他的府衙之中。在此住了三日,他已经帮这些官员们解决了不少的麻烦,所以深得众人的信任。
今天陆秉清在收下人犯后也曾想到要找其商量,但事后却找不到他的人影了。现在见其回来并且有了自己的见解,自然是喜不自胜了。
在冲所有人都点头之后,裴俊也在房中坐了下来,然后才道:“今天我在这里听说那人犯所犯之罪后便知道此事很不简单,所以就去了忠勇侯府附近打听了消息。从他们那里的下人口中,在下打听出了此事的大致经过。”说着他便把许惊鸿和许家兄弟的冲突慢慢地说了出来。世上没不透风的墙,虽然许万友下了严令,可事情还是被下人们给传了出来。
那些官员见他出去了半天就将事情的原委打探了个清楚,都露出了钦佩的神情,怪不得后来要找他已经不见踪影了呢,原来是为大家想办法去了。当然,在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众人依旧没一个妥善的办法。
裴俊见大家的模样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便继续道:“其实关键不在原委上,而是在于许家的态度上。若是换了个情况,只怕这个叫许惊鸿的家奴早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但因为许家家主的一句话,他却得以保全了性命,足可见此事的不寻常。而以在下想来,许家老侯爷命人把他送来衙门,就是想要保他性命!”
原来这人是因为许正年的缘故才被送进衙门的,这一点官员们的确不知,倒的确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了。不过一想到后面收到的帖子,陆秉清还是不敢擅自拿主意:“不过……”
“陆兄想说的是不是此事还牵涉到了方家?”裴俊抢先一步道出了对方的话来,这让在场的其他官员都大为讶异。要知道方家的帖子送来一阵后裴俊才回来的,他怎么能猜到这一层呢?裴俊呵呵一笑:“我还能猜到方家是要陆兄重惩许惊鸿呢。当然,这不是我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而是因为知道了他所伤的许家三少爷的母亲是方家家主之妹而已。
“自己的儿子被人所伤,作为母亲的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是世家子弟呢?而许家又因为家主的一句话而不再处置,所以方氏只有靠自己娘家的力量来给衙门施加压力了。不知在下的这个推论是也不是呢?”
“逊之兄所言太对了,却不知对这样的局势你又有什么高见呢?”陆秉清满怀着期望地盯着自己的这个多谋的朋友,既然他能把事情的脉络都理顺了,自然也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了。
裴俊微笑着道:“其实许家已经给我们一个提示了,只是各位大人被一直以来的做法给蒙蔽了才没能看到而已。许家之所以将人交到了衙门,就是要衙门秉公而断的,不然是杀是放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呢?人交给了衙门,由衙门定罪,才能体现他们许家的大公无私。”
众人闻言都点头称是,只有陆秉清道:“可是这方家……”
“方家的确是个问题,若是陆兄只照着许家的意思而断,就会得罪了他们,而且许家内部也必然会有人对此不满意,到时候衙门就有些难处了。所以让我看来,这次的案子最好的断法就是在保全这个许惊鸿性命的同时,尽量把他的刑罚往重了量,这样我们便能两方都不得罪了。不知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的确,许家家主不愿意取许惊鸿性命,而方家又不想轻易放过了他,也只有这个方案可行了。而且在律法上稍重一些也有理可依,正是最全面的判定,众官员还有什么反对意见能够提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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