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穿了一件烟粉色挑丝双窠云雁罗裙,外披一件锦缎月牙白对开长襟,腰身勾勒的曲线曼妙,扭着腰肢进了内堂。头发依旧斜斜的挽了一个低鬏髻垂于耳后,插了一支足金的金步摇,步摇的流苏搭在月牙白的锦缎上,显得尤为奢华。
沈神神看着她风姿万千的进了正堂,不由感叹:若没有母亲珠玉在前,杜姨娘应该是府里最美的女人了。在全京城也算能排上号的美妇人吧。而且她非常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妾室就是妾室,就需要美丽风情,不能像沈夫人一样端着。沈神神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姨娘领着两个子女见礼。
杜姨娘敏锐的捕捉到今日侯爷的心情甚好,她脑子飞快旋转:这三个嫡出的子女又做了什么能让侯爷如此高兴?猜没有用,不如直接套话来的爽快。
“妾身看侯爷心情颇为不错,不知是否因着朝堂有什么喜事?”
“朝堂之事内宅妇人怎可妄议?”沈庆明缓和了口气,继续:“是夫人教子有方,本侯的儿女都很优秀,甚慰。”
沈夫人忙起身行了个夫妻平礼:“侯爷谬赞。”又坐到了主位。
杜姨娘心里对徐温婉恨的咬牙切齿,一直觉得她不过是占着出身好抢了自己侯府主母的位置,否则自己从小和侯爷青梅竹马,怎会轮得到她坐主位。表面依旧笑意嫣嫣、茶里茶气的道:“夫人自是极好的,对子女们好 ,对我和黎姨娘也很好。”
沈夫人也一直都受不了杜姨娘的虚假,从小高门大户人家的嫡女怎会不知道这些个姨娘的心思和手段,小门小户出生就是上不得台面。但是一家主母气度还是要有的,她温婉的笑道:“杜姨娘过奖。”
沈神神睚眦必报的性格却不想便宜了杜姨娘,抬着茶杯闻了闻茶叶,适时插嘴:“母亲,好茶啊。”
沈夫人看了一眼二女儿,今日心情大好,也很是捧场,抬起茶杯闻了闻:“嗯,确实好茶,就是凉了。莲荷去换壶热茶来。”
莲荷赶忙去换茶。
一旁的沈庆明怎能不懂母女二人的阴阳怪气,但他很少看见自己端庄妻子的这一面,扭头看了看身侧的夫人不禁有些兴致。且内宅之事,他从不插手,这也让杜姨娘对主母偶尔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前世,沈神神一个销售高价金融产品从业人员,察言观色是当饭吃的,看见父亲并未说话,同时看着母亲的眼神充满了兴致,她可不就要趁热打铁。
“母亲,您就是对下人太过宽容,绿茶都凉了也不换掉,留着过年啊?膈应死女儿了。”
留着过年的梗沈夫人自是不知的,但女儿整句话的意思她怎会不知,难得有机会针对杜姨娘,今日就当出口气吧。
“神儿,放凉的茶也不一定倒了,用来清洁茶具也可。”
“对对对,母亲。”沈神神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的,一本正经道:“茶水除味效果极好,还可以存下清洗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