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来不及为故人方才的绝处逢生感到欣喜,紧赶慢赶却仍旧在十丈开外的吴文卿眼见那只螭吻就要彻底癫狂,心里头登时不禁咯噔一颤。
然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的是,螭吻在暴怒嘶吼过后并没有继而攻击李玉宸,而是如同了中了定身术一般,静止不动在原地。
一肚子狐疑的吴文卿下一刻欺身到了螭吻兽近前,就要将手中三丈灭世剑罡斩向着那庞然大物,却忽然听到李玉宸的一声喝止。
吴文卿这才发现眼前这只螭吻兽气息似乎微弱之极,原本闪闪发亮的玄甲也黯淡了下来,然后他便瞧见李玉宸双手从螭吻的腹中拿了出来,同时手中还多了一只形状蜷缩如球的黑色幼兽。
远远瞧见这一幕变故的上官千树不假思索的便奔了过去,其身后五位同门在微微犹豫后也相继跟了上去。
“这是?”吴文卿目瞪口呆的盯着被李玉宸双掌托住的黑色幼兽“这是这只螭吻腹中怀有的幼兽?!”
满头大汗的李玉宸低头神色复杂的看着掌上的黑色小东西,轻轻点了点头。
忽然这只刚从母胎中被抱出来的幼兽轻轻蠕动了一下身子,同时原本平顺的覆在体表的玄甲如呼气一般舒张了开来,锋利无比的玄甲登时将李玉宸的双掌划破,登时血流不止。
李玉宸吃痛的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手掌上传来强如刀割般钻心的疼痛没有撒手。
看这小家伙的架势显然是要睁眼的迹象,据李玉宸之前在神怪志异之螭吻篇中所见得知,像罕见如螭吻这般的天地灵兽一般会在睁眼之初认亲,也就是说在这只刚出母胎睁眼后第一个看到的活物便会被其认作是娘亲。
倘若这只小家伙睁眼后第一眼见到的是李玉宸,那么便会认李玉宸为亲,这种百年难遇的事情在诸多典籍上被称为是大机缘。
只不过李玉宸并没有打算这么做,他是急需大机缘不假,但这种事情对于从小便是失去双亲的他来说是绝对不屑于做的。
李玉宸满手自己的血和幼兽从母体带出的血,小心翼翼的捧着小家伙走到了已经颓然倒地的母螭吻身前,将它的小脑袋对着微微睁眼气息微弱之极的母螭吻。
将一切瞧在眼里的吴文卿隐约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散掉了惊人剑气的长剑重新归入剑鞘。
怪不得之前他觉得这只母螭吻很是古怪,明明背后受了该是天罚的致命伤,且其体内的鲜活生机也早已丧失殆尽,却偏偏不死,感情是为了诞下腹中幼兽这才死死撑着,这么一来的话之前的种种便均可解释得通了,只是让吴文卿疑惑不解的是,这位小李师叔是如何知晓这螭吻腹中怀有幼兽的?
看着眼前这个论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上二三岁的小李师叔,吴文卿不由得想起了当初与前者在汴梁初次见面后,他的太师傅对此子的点评,被世人尊称为剑仙的太师傅说此子将是大殷乃至北厥两座江湖的变数,即有可能是善变也有可能是恶变,福祸难料,倘若是前者那自然是两座江湖无数武人的福气,但倘若是后者,只怕从此江湖无太平世间无仙人。
当然听太师傅说这话的时候,他十五岁,而那个被太师傅认为将是江湖变数的李玉宸更是年仅十三,且他当时不曾练过一丝武功。
十五岁时候的吴文卿对太师傅的所言完全听不懂,但不可否认的是其心里头却始终不大愿意相信,时隔五年,两人各自长大成人,吴文卿再见到后者,他开始对当年太师傅的那句话有些懵懵懂懂,但他以为即便真如太师傅所言那般,李玉宸也定然是前者,善变也。
让百年一出的异兽认主是何等天大的机缘,尽管李玉宸没有什么想法,但这并不代表别人愿意白白放过这样的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
因为之前的那一刀而几乎耗尽了全身气力直到现在也仍旧没有缓过多少来的李玉宸,忽然听到耳后骤然传来利剑破风的尖锐呼啸声响,他不用回头也猜得出身后那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是谁。
李玉宸脸色阴沉似水,眼眸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意。
“千树你这是做什么?!”
见刚从远处过来的上官千树忽然拿剑刺向李玉宸的后心,始料未及的吴文卿不由得惊呼出声,同时赶忙出手要阻止前者这一疯狂举动。
然而,在吴文卿出手将上官千树的剑拦下之前,李玉宸早已由双掌捧幼兽改为了单掌捧住,仍旧将即将睁眼的幼兽对着那奄奄一息的母螭吻,同时头也不回的反手将另一只腾出来的手向后猛然抓去。
一头失去了发簪束缚的青丝无风却恣意翻飞,隐然如神魔震怒。
李玉宸虽然不曾回头,但却仿佛在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右手毫厘不差的抓在了上官千树刺来的阴毒一剑的剑身上。
在利剑将李玉宸的手掌划破并继而前进了半个剑身,眼看锋利无比的剑尖就要抵在前者的后心之上,强行生出一股新气的李玉宸右手五指猛然发力,如铁钳一般死死的抓在锋利的剑身之上,硬是将上官千树全力刺出的一剑逼停,同时方才不顾内伤强行生出的气机由五指渗入剑身,如无形的蚕丝一般逆着剑身而上。
上官千树神色剧变,本以这一剑必然得手,不曾想竟然被对方如此轻而易举的便接了下来,正察觉到不妙准备撤剑的时候,剑柄忽然逆传来一股霸道之极的巨力,虎口登时崩裂,而手中那柄家师所赠的宝剑逐风也脱离了手掌,被对方给反夺了去。
紧接着,上官千树便感受到一阵浓烈的杀意从对方身上传来,当即意识到不妙,赶忙向后撤离。
然而几乎没等他来得及有任何的动作,一道炫目的青色剑罡便携带者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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