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心疼,谁死都心疼,可我心疼又有什么用处?我劝过剥皮皇帝,他不听,我便作罢。”
雷动接口:“佛家弟子不是讲究割肉喂鹰、舍身饲虎么?你拦不住便不管了,这修得是哪门子的佛?”
淡大师笑了起来:“割肉喂鹰,活了鹰救了鸽;舍身饲虎,饱了大虎救了小虎。可是去拦大军,死了我也还于事无补。那我为何还要去拦?留下xing命,我还能传经、还能布道,说不定还能度几个有缘人。能做的功德,才是我要做的功德;那些高远大事我做不来,白白送死又于事无补,你道我佛弟子都是傻蛋么?”
之后蛋和尚停顿片刻,忽地一笑:“明白了?我只做能做之事。管不了的事情。关我个蛋事。”
老和尚言辞浅薄,可明明白白地,这番话就是他的道理。苏景几个人均告无言,一时间禅房内安静下来。
“总之,这场仗根本就不在我眼中,我谁都不会去帮。”淡大师微笑着,继续说道:“但我曾欠下尘霄生师弟一份厚重恩情。这份人情是要还的,你们想做什么便去做,需我做什么也尽可直说。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与这场战事无关的。”
淡大师无意护卫中土,但因尘霄生之故他愿助苏景一臂之力。和尚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于苏景而言也足够了。
苏景笑了笑,不去评论和尚的想法,直接说正题:“剥皮皇帝摆下英雄擂,征召四方妖勇投军效力,我要去打擂。”
淡大师也不再啰嗦,一句‘随我来”起身向外走去。
出了禅房,并未走向大门,淡大师带上苏景等人直飞而起。剥皮国的招贤擂,居然摆在了一朵白云上。
未登云前,白云飘渺全无异常,但登上之后眼中却不见云彩了,脚下是坚实地面、四周砖石高砌。不见什么擂台,只有一座一眼望不穿尽头的巨大校场!
号角铿锵战鼓隆隆,令旗官高高在上,手中大旗摇摆不休,一队队妖兵队列整齐,粗略望去足有万人规模。
均为有些修持功底的妖修队伍以旗令指挥穿梭不停、时聚时散。正在演练战阵。苏景看不懂阵法中的门道,但他能察觉随着军阵层层变化,这校场中的妖灵元也越聚越浓,显然一道集结万妖之力的浩**术正渐渐成形不自觉的,苏景皱了下眉头,他大概能想象得出,这样一道法术打在中土凡间,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偌大剥皮国,甚至整个南荒可能就淡大师这一个和尚,想不认识他都难,负责校场卫戍的校尉迎上前,脸上带笑语气恭敬:“见过大师法驾,请问淡大师有何贵干?”
淡大师一指苏景等人:“送几位朋友过来,他们来打擂的。”
校尉望向苏景等人:“你们五个,都要入擂?”
三尸齐刷刷的摇头,一起伸手去指苏景和樊翘:“就他们俩。”
苏景本就没打算让三尸参与,三尸上擂台万一被打死了,‘天魔解血’的杀手锏也随之暴露,实在得不偿失。至于樊翘则是主动请缨,他知道自己的修为还可以,但实战历练实在是短板,想要在这妖国的擂台上好好试炼一番。
妖怪校尉点头:“入擂的随我来,大师请回吧。”
淡大师回小庙去念经,三尸兴高采烈地去这妖怪之城找乐子去了。
苏景和樊翘跟着妖jing校尉进入校场,自有军卒上前来接应,交办过手续、登记了身份,两位离山弟子被带到一座大帐内。外面看上去也不过十余丈方圆的皮帐,走入后竟七八里方圆,且帐帘一落,外面的操练声立刻被隔绝。
帐内已经聚集了数十人,既有横眉立目的蛮子也有青面獠牙的jing怪,都是来打擂的。
领路军卒并未多言,只说了一句‘在这等着吧,到时候喊你们”便离开了。
苏景不多问,带着樊翘找了个角落坐下,有早到的妖怪望向他俩,随后笑了声:“黄皮蛮子?”
又不少人都笑了起来,笑意轻蔑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廿余人,加在一起近百人的规模,好在帐篷足够大,人再多上几倍也不嫌拥挤。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时分,帐帘才告一掀,一个文官打扮的白皮妖怪带着一高一矮两个校尉来到帐内。
文官不开口,身后的高个子校尉开口喝问:“生、死两道大擂,打生擂跟我走、打死擂的留在此间。”
当即便有打擂妖怪问道:“有什么分别?”
高校尉应道:“生擂只分胜负、点到即止,但打过今天也就到头了,不能再去打下一关,至多得个不入品的骑校,这是选拔勇将之擂,怕死的没前途。”
矮个子校尉接口:“死擂便不吝生死,但胜出之人,可以再一层一层的打下去,只要有本事便不愁做不到大将军!”
说完,稍加停顿,矮个子又冷笑着补充个句:“若觉得生擂没味道、又害怕死在死擂上的,趁现在赶快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