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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巧施连环计袁崇焕怒生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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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再往这人的身后一看,离着几十步远,追着一个老头,一看他那身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官府的官人儿,岁数可不小了,能有六十多了。小个不大,但挺精神,大鼓脑门,深眼窝子,一对黄眼珠叽里咕噜转,鹰钩鼻子,菱角口,手里提着一杆花枪。在这老头的后边儿挺远的地方,好像还跟着几个人,手中都拿着家伙,穿衣打扮也像是官人。

    这树林里头正是山顶的一片开阔地,黑面大汉跑到山顶后回头看了看追他的那个老头,合鬼头刀一转身,把那老头就给拦住了:“呀老头,你这么大岁数了何必呢?你要是再紧追不舍,休怪某家无情!”

    再瞅那老头,眼睛都立起来了,把大枪颤了三颤,摇了三摇:“好小子,你大晚上的窥探督师府,图谋不轨,罪在不赦,竟然大言不惭,你还不束手就擒!”说罢“嘭”抖手就是一枪。

    黑面大汉一刀把枪给崩了出去,裹脑藏头就是一刀。老头往下一低头,刀走空了。

    老头连打边说:“小子,看来你是活够了!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这把大枪的厉害!”滴溜一转身一抖枪,来了个金鸡乱点头,后把一压,前把一翻,往前一纵一抖手分心就刺,枪尖直奔黑脸大汉的心窝。黑脸大汉赶紧跨步斜身使了个“怀中抱琵琶”鬼头刀往外崩,一下就把老头的花枪崩了出去。

    就见老头手腕一翻,枪尖往下一滑,又刺向了黑脸大汉的软肋,黑脸大汉跨步闪身一转个儿,大枪走空。再看老头扳把枪往回一拨,把枪尾顺手就推了出去。这枪后头有个疙瘩,那是钢的,论分量有一斤多沉,这东西抡起来揍脑袋上也受不了!大枪顺着是枪,横着可以当棒使唤。所以老头把枪当棒奔着黑脸大汉的太阳穴就抽了过去;黑脸大汉赶紧缩颈藏头,一枪抽空,一老一少就战在一处。

    马伯通几个人站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别看老头年纪有些大了,但是手上可利索,这条枪上下翻飞,乌龙摆尾,怪蟒翻身,呼呼挂风,和那个黑面大汉打得旗鼓相当,一时不分胜负。眼前刀光闪闪,马伯通看了看自己这伙人,就在旁边躲着观战也不是那么回事。万一一会儿上来人,不小心被发现了,有嘴也说不清了。想到这儿,缩回身子,朝后摆了摆手,示意魏宝山和杜拉尔果果赶紧偷偷下山,别在这儿看热闹了,万一被撞见,刀枪无眼,别稀里糊涂就被砍死在这儿,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朝山下走去,结果走到半山腰才发现,山底下灯火通明,已经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了。还真应了那句话了,人走时气马走骠,兔子倒霉遇老雕。看来今天不太顺,布阵施法莫名打断不说,深更半夜还碰上官府围山抓人,眼瞅着山下的官兵开始往山上压过来了,越来越近,可把三个人给急坏了,出了一脑袋汗。

    就在这时,突然从树林里冷不丁地窜出一只大黑猫来。黑猫足有二尺来长,毛皮油黑发亮,弓着腰,瞪着绿幽幽的眼珠盯着几个人看了看,然后冲着几个人呲了呲牙“喵喵”地叫了两声,转头就朝着正东方跑了下去,一边跑还一边时不时地回头张望。

    马伯通看了看那只黑猫,冲魏宝山和杜拉尔。果果道:“我咋觉得这只黑猫是在叫咱们呢?这年头,猫还成精了?”

    魏宝山也觉得有些奇怪,见这只黑猫毛皮锃亮,明显不是野猫,肯定有人养护着,要不然毛皮不能这么干净。深山老林,深更半夜,这只猫打哪儿来的呢?

    那只大黑猫跑出去没多远见没有人跟上来就停了下来,坐在地上回头看着他们,好像真的是在等着他们一样。等了有一阵,发现魏宝山他们仍然没动地方,冲他们又“喵喵”叫唤了两声。

    杜拉尔。果果眉头紧锁,盯着这只黑猫看了看,伸手从包里取出一面碗口大小的单面鼓,用食指和中指“咚、咚”地敲了两下。说来也怪,随着鼓声,那只黑猫竟然直立了起来,仰着脑袋冲天长叫了两声,鼓声一停,又趴在了地上。

    杜拉尔。果果略一迟疑,挥手叫上魏宝山和马伯通,示意跟着这只黑猫走。然后小声地告诉魏宝山他们,前面那只黑猫并不是普通的猫,而是萨满中的舍文神灵真身,在萨满中称为灵軷。荒郊野外的绝不会是偶然撞上,其主人肯定就在附近,不如跟上它,看看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黑猫在前面带路,走走停停,引着几个人转过山梁,穿过一个山洞,来到了一处山凹里。黑猫“喵喵”地仰头叫了两声,然后“嗖”地一下爬上旁边的一棵大树,三跳两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正前方刚好是一片开阔地,四周是高大的树木,前方五丈多远处站着一人,一袭白衣迎风而立,衣袂摆摆,宛若天仙。

    魏宝山这几个人盯着前边的这个人看了半天,都晃了晃脑袋,谁也不认识。是敌是友眼下无法分辨,所以大伙也没敢贸然上前,远远地站在脚,和那个人遥遥对视。

    马伯通转了转小黄眼珠,轻轻咳嗽了一声:“我说前面这位,不知您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把我们找来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人影终于动了,移步向前走了几步,离着还有一丈多远时冲着魏宝山几个人点了点头,轻启朱唇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把你们找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明廷国师府的那些人早在两年前就潜入了辽东,一直在寻找大金龙脉,欲对大金不轨。”说到这儿,看了看魏宝山,点了点头“你就是魏宝山吧?点奇穴技惊四座,插红花骑马游城,如今又是大金国第一风水师,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听声音,竟然是个女子。

    魏宝山一惊,看了看面前的女子,因为人家背光而站,所以也看不太清楚,打量了几眼后,魏宝山小心问道:“你认识我?”

    女子笑了笑,也没应答,盯着魏宝山看了看,继续说道:“你们尽快返回辽东吧!见到皇太极后,你就告诉他,定国龙珠出事了,他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马伯通眨了眨眼睛,嘿嘿笑了笑“这个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听不懂呢?”

    女子看了一眼马伯通,冷哼了一声:“如果我想要你们的命,你们就不会站在这里了。至于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回去问问皇太极,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你是萨满?”杜拉尔。果果皱着眉头小心问道。

    “小姑娘,你是尼桑的女儿吧?看来,尼桑已经把舍文全都传承给了你。你一定要记住,非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杀生,如果血腥太重,舍文嗜血成性后便会反噬于你,到时候,你不仅要承受难以忍受的痛苦,稍有疏忽,恐怕还会因此丢了性命!”

    “你认识我父亲?你也是汗王的人?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事,能力又比我们要强,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杜拉尔。果果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不是敌人,可也不是朋友。我不会帮皇太极,但是我也不会任由他人做有损大金国的事情。”说到这儿,女子冲着杜拉尔。果果笑了笑,伸手从手上摘下一枚戒指,递向了杜拉尔。果果“这枚戒指就送给你吧,危急关头,或许可以保你性命。但是如果你杀戮过重,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说罢,身形一晃,众人就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女子已经不见了。

    三个人愣在原地呆了半天,魏宝山这才晃了晃脑袋,冷笑了一声:“这女的是谁啊?来无影,去无踪,神神秘秘的,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杜拉尔。果果捏着手上的这枚戒指,摇了摇头,显然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不过既然此人认识自己的父亲,看来应该与大金国有些关系。听她的口气,明显不帮着皇太极做事,又操心着大金国龙脉,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虽说没见她出手,但是从她的言谈中可以判断出,这个女人对萨满术显然十分了解,再加上那只黑猫灵軷,此人在萨满术的造诣上肯定在自己之上。

    几个人左右看了看,发现此处竟然十分僻静,四周都是悬壁,唯一进来的路就是进来时的那个洞口。知道山底下有人守着,大伙也没敢乱动,找了处避风的地方,席地而坐,并没有急着下山。反正天都快亮了,干脆就在这里等着吧,免得深更半夜的再让人瞧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三个人围在一起,你一言,你一语,闲说着话,打发时间。

    这一晃儿就在宁远城呆了快两个多月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至于袁崇焕最后杀不杀毛文龙,只能听天由命了。眼下形势,如果此时召回夜叉,肯定会让袁崇焕生疑,而夜叉好不容易混进督师府,还是先让他继续留下来做内应吧。打定主意,三人决定天一亮就返回沈阳城,不管那个神秘人说得是真是假,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不防,总得回去看看。要是假话也就算了,万一是真的,这事就大了,丝毫耽搁不起。

    书说简短,沿途无话。三日后,三人顺利返回了沈阳。

    范文程听说几个人回来了非常高兴,赶紧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给众人接风。在酒宴前,魏宝山就把自己这伙人在宁远城里所作所为一一回禀给范文程,并且着实说了说山上遇到的那个神秘女人,把那个女人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如实复述了一遍。

    范文程眉头紧锁,认真听完后,扭头看了看杜拉尔。果果道:“果果萨满,可否借戒指一观?”

    “先生客气了!”杜拉尔。果果从手上取下戒指,递给了范文程。

    范文程拿在手上仔细地看了看,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又问了问那个神秘人的音容笑貌,最后点了点头,说:“各位,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各位千万要保密。这件事仅限于我们几人知道,千万不可对他人说起,否则可能会招惹上大麻烦!”

    魏宝山点了点头:“范先生,您放心,我们只对您说过。先生,您是不是认识此人?”

    范文程笑了笑:“这枚戒指,再加上那只黑猫,如果不出意料,此人一定就是行地七公中排行第二的天璇星君,也是七公中唯一的一个女人——衺玄仙子。此人擅长役使生灵,冷面无情,嗜杀成性。当年随先汗征战,一刻钟内屠尽城内五万人,尸横遍野,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实在是惨不忍睹。”

    “啊?”大伙闻听,这才知道那个女人竟然就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行地七公,真没看出来那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厉害,一刻钟杀人五万,想想都有些害怕。

    魏宝山想起定国龙珠的事情,就问范文程,衺玄仙子所说的定国龙珠是怎么回事?

    范文程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看了看魏宝山三人,摆了摆手道:“宝山啊,这件事暂是还不能和你们说。事关重大,我得马上去见汗王,请汗王做主,一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们。你们连日劳顿,也没休息好,赶紧回去好好歇息吧!”

    送走魏宝山三人,范文程当即便连夜入宫,面呈皇太极去了。第十八章寻奇脉并葬龙珠抱不平果果失踪且说范文程,深夜入宫,向皇太极禀明了此事。

    皇太极听后也是大吃一惊,本想召来众贝勒共商此事,但是被范文程给拦住了。毕竟这种事关系重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另生波澜。眼下之计,只能是派人暗中去查看宝珠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如果出了事,得赶紧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

    书中代言,这定国龙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要说起这件事,话可就长了。

    据说在长白山东北部有座布库里山,山下有一个清澈透明的水池,此湖叫布尔瑚里湖。湖水碧蓝清凉。盛夏,起伏叠嶂的群山环抱着碧水清潭,蓝天白云倒映在水中,湖边野花烂漫,彩蝶飞舞,鸾凤合鸣,百鸟交唱。

    某年暮春,天空万里无云,布尔瑚里湖风平lang静,湖水清澈碧透。忽然从天空飘来了三朵彩云,三个仙女翩翩下凡来了。三仙女中的大姐叫恩古伦,二姐叫正古伦,三妹叫佛库伦。她们来到湖边,被碧蓝的湖水迷住了,纷纷跳入湖中,尽情嬉水玩耍。

    这时,一只神鹰飞来,嘴里衔着一颗鲜红鲜红的果子放在三妹佛库伦的衣裙上,腾空而飞。佛库伦拾起色彩鲜艳的红果爱不释手,便把红果含到口中,不料,果子竟顺势滑进她的腹内,佛库伦又是咳,又是吐,她感觉到下身无比沉重,犹如千斤坠体,不论怎样念动咒语,她都不能起飞。

    大姐和二姐看了看,最后告诉三妹,也别折腾了,估计是怀孕了,这也是天意。把孩子生下后,再回天庭吧。言罢,大姐和二姐告别了三妹,飘然升天而去。

    果然,不久后佛库伦便生下一个男孩,男孩出生时,手捧一枚核桃大小的珍珠,精光四射。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佛库伦教他看书识字,传授他兵法知识,这孩子都是过目不忘,一点就通,学什么会什么,聪明得不得了。终于某一天,佛库伦把那颗珍珠交给了他,并告诉他:“你生在布库里山,因而名字叫做布库里雍顺,姓爱新觉罗氏。你是奉天汗之命,来到人间平息暴乱、安抚百姓的。这颗宝珠便是定国龙珠,可助你成就伟业。”

    布库里雍顺遵循嘱咐,带上弓箭刀枪,遂就闯荡天下去了,几番沉浮,最后终于建立了满洲国,而他本人也被尊为满族人的祖先,那颗定国龙珠便一直传承在爱新觉罗氏的后人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代,这颗珠子最后便传到了努尔哈赤的爷爷觉昌安的手上。

    爱新觉罗。觉昌安曾是女真建州左卫的领袖,万历十一年(1583年)二月,明兵血洗古勒寨,努尔哈赤的爷爷觉昌安和父亲塔克世双双遇难。事后,明廷颁布诏书,承认了觉昌安和塔克世是被误杀,并把尸体交还给了努尔哈赤,同时赐马三十匹,以为死了一个小小指挥使有什么大不了的,根本也没当回事。

    努尔哈赤知道父祖之死的消息后,在一队叶赫骑兵的护卫下很快就返回了建州。亲人在有功无过的情况下竟然被误杀,这种解释根本让人无法接受。努尔哈赤气得咬牙切齿,自己死了两个亲人,大明朝就赔了三十匹马,有这么容易吗?那不是做梦吗!努尔哈赤在其岳父的资助下,凭借十三副铠甲起兵,三十几人凑在一起,开始造反了。

    别看人少,可是这里面可有七个不能忽略的人物——行地七公。在他们这七个人的辅佐下,努尔哈赤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行地七公夜观天象,望星寻龙,费劲几番周折,遍察山川大河,最后终于在辽东境内觅到一条奇龙脉。努尔哈赤听取行地七公的建议,将祖父觉昌安葬在了奇龙脉的龙眼上,把父亲塔克世葬在了奇龙脉的龙胆处。

    若得奇龙穴必为一国之君,觉昌安和塔克世是努尔哈赤的爷爷和父亲,双穴同葬,风水速发,努尔哈赤短短时间就统一了女真,建立了大金政权。为了保证大金政权稳固,行地七公便主张将爱新觉罗氏手中的定国龙珠埋在龙口之内,用龙珠定住神龙,以保大金国享尽龙气,福寿延绵,成就霸业。

    如今听闻定国龙珠出事了,皇太极也坐不住了。当时他听先汗提起过,龙珠在,真龙在,龙珠毁,真龙就会换位,龙行百年才会潜行一年,真要是真龙飞走,大金国的国运也差不多走到头了。只是干着急也没用,这事说起来还有隐情。当年这件事是绝密之中的绝密,除了主持下葬的行地七公和努尔哈赤以外,他们这些贝勒贝子谁也不知道。从寻龙点穴,到下葬入土,都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具体位置在哪儿,谁也说不清楚。

    皇太极当了汗王后,也只是从昔日的内廷绝密档案中找到些关于定国龙珠的只言片语,只知道他的太爷爷觉昌安葬在赫图阿拉老城一带的深山老林里,而爷爷塔克世下葬在叶赫古城一带。最关键的那几页纸,也就是记载着关于入葬的确切位置和详细信息的那几页纸竟然被人给撕掉了,这一点也让皇太极大惑不解。因为有权力看这些档案的只有汗王一个人,皇太极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努尔哈赤要把这些记载给撕掉。

    有用的信息只有这么多,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个花来。君臣二人商议到天都快亮了,范文程这才离开皇宫。

    等范文程回到家后,刚打了个盹,天就亮了。

    范文程差人找来魏宝山等人,赶紧把昨夜入宫的事情说了一遍。魏宝山他们这些人这才知道这定国龙珠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不过听完后也都直皱眉,那么大的一片山,沟深林密,找一座墓穴谈何容易,无异***捞针差不多,但是眼下也别无他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三人也不敢耽搁,即日启程。临行前简单化了化妆,马伯通戴上一顶小帽,穿绸裹缎,扮作了做生意的掌柜,杜拉尔。果果扮成了马伯通的闺女,而魏宝山基本上不用化妆,本色出演,地道的一个小伙计。

    晓行夜宿,路上无话,这一天终于到了赫图阿拉城。

    赫图阿拉城是努尔哈赤称汗即位的地方,也是大金的前国都,那城自然小不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马伯通抬头看看天也不早了,就和魏宝山商量,既然进了城里了,也不差一天了,还是先找家客店住下来,歇歇脚再说,明天再上山吧。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大家都乏了。如今总算到了地方,接下来还得钻山宿林,日子肯定更不好过,听马伯通这么一说,魏宝山和杜拉尔。果果也点了点头,决定今晚好好睡一宿觉,明天一早就上山寻墓。

    进了城门后向东一拐,是一条很宽阔的大街,远远地就看见路上围着很多人。走到近前,从人群后头往里一看,原来是个耍把势卖艺的。魏宝山和马伯通根本没心思看这玩意儿,不过杜拉尔。果果则不然,从小到大也没有出过几回远门,一路上瞅什么都好奇,不停地问东问西。好在马伯通是**湖了,对什么都能说上几句,有时弄不清楚时,随便忽悠几句也就过去了。

    杜拉尔。果果看见有练把势卖艺的,就不想走了,眼巴巴地看着魏宝山道:“要不咱们看一会儿吧?”

    魏宝山看了看马伯通,又瞥了一眼杜拉尔。果果,眼看着也到了城里,不用急于赶路了,也就点了点头。

    场子里冷清清,就一个人,地下放着一把朴刀,旁边有一个长条包袱。那人穿衣打扮很朴素,面腮蜡黄,大约有三十岁左右,大褂在地下放着,看样子还没开场。

    等了片刻,就见练把势的抱拳冲四周一转道:“各位,辛苦辛苦!我是外地人,初来贵宝地,因访友落空,欠下店饭钱,恳请各位,您看完了要觉得不错,就赏我一文两文,我是感恩匪浅!如您身上没带钱,那也没关系,就看个热闹。我这个人拙嘴笨舌,说不圆全,若有不对之处,请各位多多见谅;练得不好,望请各位担待一二!”说着话,就见这人一哈腰,憋足了气,练了一趟八卦掌。

    这人练完了掌法,将头上的汗擦了擦,捡起了朴刀道:“各位,我粗拳笨脚,刚才练得不好,现在我再练一趟刀。”说着话,他啪啪一晃朴刀,又练了一趟。他一收招,冲着大伙儿抱了抱:“各位,我向大家讨个饭钱,就请各位赏赏吧!”

    奇怪的是,看热闹的几十人,可就是一个给钱的都没有。杜拉尔。果果看了看四周的观众,心里说:这地方的人真够吝啬的,怎么没有一个掏钱的呢?就这会儿,只见练把势的那位一晃双拳,又练了一趟小红拳。这一趟拳练得可真不错。据说,这小红拳是明太祖朱元璋留下来的,一共二十四式。这位练完了小红拳,气喘吁吁地对围观的人说:“各位见笑了,天也快黑了,我求哪位帮个三文五文,在下感激不尽!”他苦苦哀求了半天,围观的人们仍然无动于衷,一文钱也没有求到。

    杜拉尔。果果哼了一声,冲那练把势地喊了一嗓子:“喂!练把势的!”

    “哎!”这人见是个姑娘在叫他,也有些意外,赶紧问道“这位姑娘,您有什么事?”

    “我看你练得不错!别人不给你钱,我给!爹,咱就赏他五两银子吧!”

    马伯通心里暗自叫苦,心说:丫头啊,你知道什么啊?在这外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个大姑娘抛头露面跟着瞎诈唬什么啊?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也不便直说,晃了晃脑袋,冲魏宝山道:“我说伙计,给他拿五两银子!”

    魏宝山取出五两银子,往地上一放:“这位大哥,拿去吧。路费、店饭账够不够?”

    “哎哟!我在这儿谢谢几位了!”练把势的趴在地下就磕头,千恩万谢,哈腰就要捡那银子。

    正这时候,就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他一伸脚,就把那银子给踩住了,又一使劲,把银子踩进了地里头。练把势的一愣,抬头一看,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五尺多高的身材,细腰宽膀,白净的面皮,宽脑门儿,穿绸裹缎,挽着白袖面,拔着脖子,撇着嘴,真是盛气凌人!

    练把势的愣了愣,客气问道:“这位兄弟,您这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哼”了一声:“什么意思?我说你是从哪儿来的?懂不懂撂地的规矩?你连个名姓也不报,就敢跑到这儿来要钱花,嗯?我告诉你,不是人们不给你钱,也不是我们这地方的人不懂人情。我们这儿的人最懂礼,就因为你练得不地道,大伙儿才不给你钱。就你那两下子,我不是说大话,从这街上随便拉出一个就比你强得多!”

    杜拉尔。果果一听,这人不是故意找茬吗?心里有些痛快了,杏眼圆睁,冲着那个小伙子哼了一声:“哼!你这个人真不讲理!银子是我给他的,干你什么事?我们爱给就给,你管得着吗?”

    小伙子看了看杜拉尔。果果,笑了笑:“姑娘,你谁呀?别人都不给,你为什么给?”

    杜拉尔。果果连正眼瞧都不瞧他一眼,把弄着自己的辫梢道:“钱是我的,又不是偷的抢的,我乐意给谁就给谁,这可是有砖有瓦有王法的地方,用得着你管吗?”

    马伯通一见,赶紧把杜拉尔。果果拦在身后,冲着那小伙子抱了抱拳:“小兄弟,我家丫头不懂事,你别见怪。钱是我们赏的,我们远道而来,也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不过,你看人家练把式的也不容易,就让他走了算了!”

    “走?往哪儿走?”小伙子脖子梗梗着,一脸不屑。

    “小兄弟,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不能太过分。”

    “哎,你们是打哪儿来的?我看你们就是三鼻孔,多出这口气。再不滚,连你们一起揍!这银子,我不让给,就不能给!”

    马伯通一看,知道是遇上地头蛇了,本来不想惹事,但是现在被逼到这份儿上了,实在是骑虎难下。

    小伙子可不管这套,见马伯通站在对面一声不吭,有些来气了,抡拳头朝着马伯通就是一拳。

    马伯通一愣神的功夫,见拳头过来了,赶紧闪身,勉勉强强地躲开了这一拳。一看这小伙子玩阴招,说动手就动手,老爷子也压不住火了,撸胳膊挽袖子就冲了过去。

    要说马伯通的确不含糊,上去不到三个照面,就听“啪”的一声,让人家给揍趴下了。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魏宝山和杜拉尔。果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马伯通就被打倒了。

    练把势的一见,人家因为自己反倒是挨打了,也是急眼了,拉架子就冲了上去。

    要说这练把势的还真有两下子,插招换势,几个照面就转到了那个小伙子的身后,抬腿就是一脚,那小伙子躲闪不及“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胳膊都摔出了血。

    杜拉尔。果果挤到前面,看了看地上的小伙子,笑了笑,用手指蘸了蘸小伙子流出来的血,用手捻了捻:“唉,你这人啊,血都臭了!一点儿人味儿都没有!”围观的人们在旁边哈哈大笑。

    这小伙子从地上爬起来,面红耳赤道:“好,你们等着!”说罢,分开人群就跑了。

    练把势的一看,赶紧从地里头把那银子抠出来,来到马伯通面前,双手奉还道:“几位,我十分感谢您们!为了赏我银子,惹您们生气,我实在于心不忍。这银子我不能收,您拿回去吧!”

    马伯通揉着屁股,咧嘴道:“甭说别的,这跟你没关系。出门在外,本来就得相互照应。银子出手就不能再收回来了,你带去吧。”

    旁边有好心的老百姓赶紧提醒魏宝山他们,趁早快走吧,等一会儿,人家搬回兵了,想走就不好走了。

    练把势的这位把朴刀捡起来,披上大褂,往前走了两步,又回来了:“请问几位尊姓大名?有朝一日我得了地,一定加倍补报!”魏宝山一指马伯通道:“这是马掌柜,我是他的伙计,我姓魏,来这里是做些小买卖的。”

    “噢,好,我铭记在心,永世不忘!”练把势的转身走了。魏宝山也没问他的姓名,但那人的长相魏宝山记住了。这个人到了后文书中,帮了魏宝山等人的大忙,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单说魏宝山等人,从街南走到街北,问了十几家客店,所有的客栈都满员。这下可把魏宝山给急死了,心里说:怎么,莫非要露宿街头?要光我和师叔倒没关系,可还有果果呢?总不能让一个大姑娘也跟着蹲街口吧?说什么也得找个地方。干脆就一条街一条街地问,最后总算找到了一家客店住下了。虽说条件差点儿,但是好歹能遮风挡雨,几个人要了两间客房,吃过晚饭后,也就洗洗睡了。

    工夫不大,马伯通打着呼噜就睡着了。魏宝山心里有事,睡不着觉,瞪着眼珠子盯着房顶,寻思着如何护住龙气风水的事情。正在似睡非睡的时候,忽然听到房上“嗖”地响了一声,这声音似有似无,一般人的耳朵根本听不见。

    魏宝山在道观跟着师傅没少练习吐息之法,耳聪目明,听到动静后,心里就是一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房顶上有人?想到这儿,魏宝山赶紧悄悄地下床,走到门口,侧耳听了听,然后小心地拉开房门,到了院子里。

    闪目观瞧,院门紧闭,四处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杂音。魏宝山听了听动静,然后走到了隔壁,把耳朵贴着窗户上,凝神细听。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魏宝山轻轻地用手叩了叩窗棂,半天后仍无动静,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推了推门,果然,门没有闩,一推就开了。

    魏宝山进了屋子往床上再看,杜拉尔。果果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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