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男儿眼泪

娇嗔呢，见她竟然意外的转了性子，贾路暗呼了声侥幸，不敢再多话。引着荀梅来到提前预订的房间，安排她住下，这才详细介绍了姜枫收审之事目前的进展情况。

    在苏伊儿、荀梅先后到达县之时，姜枫正在接受第

    盘问。这次仍然是反贪科的科长韩明、科员秦仲两人这次他们的脸上明显没有了上次地严肃呆板，而且问题也提出的比较具体了。

    这让姜枫大受鼓舞，他明白省里两位领导、贾书记、苏曼、贾路、温茹，几位企业老总，甚至王副书记或其他他还不知道的人为他的事所做的工作以及可能已经上交的资料开始发生作用了，所以他非常配合，把自己知道的尽可能地都说清楚、说明白。

    随着问题的深入，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果然是计划外自主贷款和流通企业贷款这两块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汽车配件厂贷款案不过是个小小的导火索而已，姜枫暗暗心惊啊，幸亏自己得苏曼、老徐科长不时地提醒和教导。否则非陷进这个无底洞里不可。

    盘问一直进行到中午才结束，能看得出来检察院的两位同志非常满意，科长韩明甚至走时还跟姜枫握了握手，诚恳说道：“姜枫科长，谢谢你的全力配合，这些对我们下一步的调查非常有用。你的问题，我们会全力调查清楚地。”

    科员秦仲也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跟姜枫握了一下手，跟着科长离开了房间。

    姜枫舒服的躺在床上，心情不错，事情已经明显的向有利于自己地方向发展，只要把李行长、崔吉、祁长海的问题弄清楚了，自己也该放出去了。

    由于心情好，中午胃口大开。小王、小刘看见他眉宇舒展的样子，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可是，姜枫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事情竟然又急转直下。

    第二天上午，第三次的盘问紧跟而来，不过这次不是反贪科的科长韩明、科员秦仲两人前来，而升级为市行纪检书记和县检察院的副检察长黄勇。

    姜枫对他们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市行纪检书记主动做了介绍，他才知道这两位是谁。

    市行纪检书记神色平常，坐在床边，平静的对姜枫说道：“我是代表市行党委对你进行这次谈话的。首先，市行党委对县行发生的违法乱纪案件高度重视，决定全力配合地方检察机关加大审案力度，早日侦破此案。对确有违法犯罪行为的人，一定严惩不贷，开除党籍，开除公职，追究法律和经济责任；其次，市行党委希望你能放下包袱，积极协助检察机关办案，把自己知道地情况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使案件能够及早结案；再次，鉴于你目前的情况，你个人在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组织会尽量帮你解决的。”

    姜枫闻言提着地一颗心又放了下来，诚恳的望着市行纪检书记，说道：“谢谢组织对我个人的关心，请组织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监察机关，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出来，目前我个人生活上还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市行纪检书记显然非常满意姜枫的回答，点了点头，然后望向黄副检察长。

    黄副检察长表情就严肃的多了，盯着姜枫说道：“我们的政策你应该都知道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说出来，还是赶紧说出来的好，争取个主动，你毕竟还年轻，以后地岁月还长着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枫没有说话，他点燃一支烟，强压着心里的气愤。想起昨晚贾路透露的检察院有位副检察长坚决主张将自己列为重点调查对象的事来，看来应该就是眼前这人了。

    这位黄副检察长的一番话里，完全是把自己当作嫌疑人来看待的。而且有诱供的嫌疑，敲山震虎，试图攻破自己的心理防线，以便迫使自己向检察院交代出什么问题来，此人到底是何居心，竟然一味地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姜枫理智的强压怒火，毕竟自己现在身在人家地屋檐下。发火动怒是不明智的，于事无补，只会使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过了一会儿，他才镇定地说道：“该说明的情况，我昨天已经向检察院的两位同志完全说明清楚了。”然后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抽烟。

    黄副检察长眼睛一转，说道：“我感觉有必要向你通报一下整个案件的进展情况，昨天，祁长海、李友、崔吉已经先后向检察院交待了他们地问题。据他们交待，多起违规放款、收受贿赂的案件你都曾参与其中，随着我们深入的调查，他们交待的问题大部分都得到了证实。可以说他们违规放贷、营私舞弊、收受贿赂的事实已经成立，多笔贷款已经形成死帐，给国家财产带来巨大损失，而这些贷款基本都是通过你手里放出去的，可你在昨天的交代中一概没有涉及。”

    姜枫马上问道：“他们交待里有没有具体提到我是如何参与他们的违规放贷的？”

    黄副检察长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个情况嘛，我们现在还需要内部掌握。你只管交待你地问题就行了。”

    市行纪检书记显然对黄副检察长明显的搞诱供感到不满，插嘴说道：“姜枫同志，你不要有什么顾虑。知道的事情就说出来，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组织上是信任你地。”

    前晚王副书记的介绍。使他对姜枫有了一个良好的认识，而王副书记绝对是一个党性观念非常强、工作一丝不芶的老干部，他相信这位老干部决不会说瞎话的。

    姜枫立刻体会出市行纪检委书记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坚决地说道：“我只有一个情况需要说明，计划外自主贷款、流通企业贷款这

    信贷科副科长祁长海直接管理，我从来没有参与过，行长决定的，我没有参与过他们任何的违规放款、收受贿赂的案件。”

    黄副检察长紧盯道：“你身为信贷科直接责任领导，信贷放款你竟然不知道，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姜枫见他步步紧逼，大有不把自己置于死地势不放手的意图，反而冷静了下来，坦然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从来未参与过计划外自主贷款、流通企业贷款这两块业务地放贷工作，虽然我是信贷科的科长。我永远不会承认与他们任何违规放款、收受贿赂的案件有任何关系。”

    说完，姜枫不再理会黄副检察长，扭头望着窗外，自顾自地抽着烟，不再说话了。

    黄副检察长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市行纪检书记看了黄副检察长一眼，咳了一下，说道：“姜枫同志，你刚才说的话，就是你最后向组织上表明的态度了？”

    姜枫回过头来，一字一顿地说道：“是的，这就是我最后向组织表明的态度。”

    市行纪检书记又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需要向组织说明和交待的问题吗？”

    姜枫干脆地说道：“没有了！”

    市行纪检书记见状，立刻征求了一下黄副检察长的意见，黄副检察长显然非常不痛快，黑着脸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两人转身离开了房间。

    深夜，夜深人静。姜枫拿出手机，打给了贾路。把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贾路咬牙切齿地说道：“已经弄清楚了，黄副检察长原来是李友的一位远房亲戚，由于两人平时不太走动，检察院忽略了，结果让姓黄的钻了个空子。他下午就被县纪检委和县政法委叫去谈话了，这家伙是个孬货，已经全交待了，原来是他给李友出的立功减刑的主意，本来想用在崔吉、祁长海身上的，而崔吉这家伙更滑，竟然透了消息过去，若李友敢咬他和祁长海，大家鱼死网破。所以他们才把主意动到了你的身上。没想到你昨天让我们上交的材料和对检察院的情况说明一下打碎了他们的梦想，姓黄的急眼了，这才会弄出今天上午那一出。”

    姜枫没想到事情又会变化成这样，惊讶的问道：“你们怎么会想到这姓黄的不对头了？”

    贾路崇拜的口吻说道：“我们哪有那本事，这还是昨晚苏曼从市里打来电话提醒我们调查一下检察院内力主将你列为重点调查对象的领导的情况，我们这才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迅速调查出了姓黄与李友的关系。

    呵呵，你小子倒霉运的时候还桃花运不断，真服了你了。苏伊儿、荀梅昨天先后从省里赶来了。今天一听说是检察院内部有人搞鬼，两人不约而同的立时急了，一个打着副省长的旗号，一个打着省委副书记的旗号，直闯我老爸的办公室，那阵势，尤其是她们两人碰面时霎那间的表情，哈哈，简直太精彩了！等你小子出来我再跟你学说吧。”

    姜枫心中一暖一惊，她们俩怎么赶来了？急忙问道：“你将她们安排住在一起了？”

    贾路嘿嘿笑道：“兄弟我有那么笨吗？我可不想自己身边耳根不静、鸡飞狗跳的。我负责接待荀梅，苏伊儿交给温茹了，呵呵，如果没有县委书记室那一幕，恐怕她们俩直到离开也不会想到对头也会在县，而且还是为了同一件事、同一个男人。”

    温茹接待苏伊儿？姜枫不由皱眉，以温茹的性格姜枫倒是不担心她会弄出什么事来，但以苏伊儿敢爱敢恨的性格，可就难说了。

    “你提供的资料已经在检察院里讨论过了，下午已经派韩科长去你们行核实去了，听裴妍妍介绍已经分别找她、司韶、杜明核实过了，而且翻阅了信贷科所有的资料、行里的所有会议记录，吴冠民晚上打来电话说，你的问题已经基本都核实属实了，他估计明天应该对你有个说法了。”贾路一口气把重点要说的都说了出来。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姜枫眼睛有些湿润，自己一出事，竟然有这么多的朋友、同事、同学、亲人不辞辛劳、甘担风险的主动帮助自己奔波，怎不让他感动呢。现在事情终于快要有了结果，他忽然觉得浑身无力，眼冒金花，不禁用手扶住了卫生间的墙壁，慢慢的坐在地上，长呼吸了几下，这才稳定下来。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高兴傻了？”贾路戏谑的声音传来。

    姜枫轻轻笑道：“去你的，事情一天没有定论，就有可能会随时出现变故，现在有什么可高兴的。要高兴等我出去，咱们好好高兴高兴。我现在心里只是有些感慨、有些感动、有些感激之情而已。”

    手机那头的贾路可能是体会出了姜枫此刻的心情，说道：“大家除了你的好朋友，就是你的红颜知己，你要是说出感激的话来，就见外了。对了，温茹、苏伊儿这俩丫头还挺迷信的，竟然弄出了什么过火盆、洗晦气、丢霉气等节目，而且都给你准备好了，明天大家都会去你家里，等你回来。”

    眼珠终于控制不住，滑出了姜枫的眼睛，滴到了腿上，男儿有泪不轻弹，直因未到动情处啊，他默默地擦去了眼泪，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声音“嗯，希望明天不会让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