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那卫天阳向来行踪谨慎,如今他们只有几人,还被我们一路跟踪到此竟全然不知,况且他原先连夜赶路行得甚急的模样,如今却又偏偏在这里突然停下,这些种种,难道不是颇为可疑的迹象么?”
唐嫣冷声道:“在你看来,什么都算是可疑么?他若是存心布下陷阱,方才在庄上为什么不直接下手杀了你我?若是都像你这般缩手缩脚,我们杀他何时才能再有机会?”
她转身对高堂主道:“咱们就这么决定了,请高大哥你带领弟兄们,现在便出发罢!”高堂主道:“是!”我瞧着众人便要动身,心中一急连忙上前道:“请各位且慢!”
唐嫣突然转身,一道掌风砰地打在我身上,我胸前穴道一滞,顿时退后几步跌在了地上,她拔出剑来,指着我冷若冰霜地道:“他们都是我唐家的属下,只遵我的吩咐号令,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我曾说过你若是再敢拦我便杀了你,你还记不记得?”
我穴道被窒,气血翻涌几乎不能出声,只好道:“娘子,你先听我说”“住口!你还好意思叫我娘子?”唐嫣瞧着我恨声道:“我听你的还被你害得不够么?现在我瞧着你便觉得讨厌,你要是再敢跟着来,我说不定一剑杀了你!”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我喊道:“娘子二小姐!”她像充耳不闻一般,身后众人随着她出了林子,过一会儿传来粼粼的马蹄声,似乎已经渐渐去远了。
我靠在林边树下,胸前穴道气血滞阻,疼痛难当,但与之相比,唐嫣临走前那冰冷绝情的话语更令我心痛。
我觉得这一切很可能便是青龙门设下引诱唐门子弟前去送死的陷阱,只是自己的苦苦相劝却全然得不到妻子的理解信任,可这一切又都是自己种下的结果,能怪得了谁?
我心中记挂着妻子的安危,侧耳仔细听着远处的动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传来的一阵阵鸟鸣风声,我只好强压焦灼的心情,慢慢引导着体内的真气冲开窒住胸前穴道的掌力,花了半柱香的时分胸前的穴道才渐渐通畅,疼痛滞阻渐去。
我支起身来走出树林,看到来时的马匹还系在路边,我翻身上马,沿着他们的蹄印往前追去。行了约小半里路,天色已经微明。凉风镇便在前面,我远远看到镇口的路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人。
我心中一惊,连忙下马隐住身形悄悄上前看去,仿佛这里才刚刚经过一场血战,地上到处是溅血的尸首兵器。
而尸身除了青龙门的人外,便是先前在林中所见的那些唐门手下。我心知事有大变,但不知妻子下落如何,正大感焦灼,忽然见到其中一位唐门子弟伏着的身子动了一动,我连忙俯身将他扶起。
原来竟是那朱雀堂高堂主,他胸前几道刀伤都是深可见内脏,鲜血直流几乎染红了全身,我忙连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他缓缓睁开眼睛瞧见是我,声音微弱地道:“沈公子!”
我又痛心又难过,说道:“高大哥,你们怎会这样?小姐她在哪里?”他面上现出愤忿焦急之色,强自挣扎了几下却喷出了一口鲜血,他支撑着黯然道:“咱们一到镇上便中了埋伏,死伤了许多弟兄剩下的人与小姐往另一边去了,我不行啦你快些赶”
他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又噗地喷出,头软软地垂了下去再无声息,这时天色渐明,我放下高堂主的尸身,前面隐隐传来打斗之声,我沿着声音向前奔去,转过路口便心中一凉。
只见前面镇中的空地上人影交错,里面不断传来娇咤呼喊与兵刃撞击的声音。旁边地上躺着数具尸首,唐嫣与剩余的几名唐门弟子正与卫天阳等人缠斗在一起,周围还有十几名青龙门的人已经将他们围住,一面观战一面调笑喝骂着。
我趁四周无人注意,连忙闪进了旁边一间破败的农舍里,隐下身形悄悄探头从窗户往外看去,此时战圈之中唐嫣正全力抢攻卫天阳,她身边剩余几名唐门弟子也在和其余的敌人奋力死战。
只见妻子云鬓纷乱,鹅黄的衫裙上四溅都是血迹,她手中的短剑像灵蛇吐信般,化成一道黄影以极快的速度接连向对方的致命之处攻去。
而手执长刀的卫天阳面上始终带着讥嘲的神色,招式虽守但甚是严密,紧紧粘住了唐嫣使她无法分神,使她只能苦苦全力抢攻以求一击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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