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宓泠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开始打节拍。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宓泠是在告诉我曲子的节奏,连忙跟着吹奏起来,两轮下来,这调子听起来终于像是一首曲子了。不过听起来还是一点美妙的意味也没有,反而透着一种浓浓的诡异。
真是该死的应景!我想着,却发现周围本在缩小包围圈的猴子开始慢慢后退,甚至为我们让开了一条道路,它们脖子上的铃铛此起彼伏的响起来,招魂似的,使得我丝毫不敢因为它们退让的举动而安心。宓泠抓着我的手臂迅速沿着那条路往前走,后来完全是跑了起来。我被她扯得东倒西歪,心里大骂着这女人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体力。
等到我们最终到达另一边的崖壁时,我身上已经是被路上各种植物枝条划出来的血痕,腿也软得发抖。宓泠收回了那个海螺埙,等我喘了口气,又接着拉着我开始往崖壁上攀爬起来。后面的事情,我几乎是在恍惚间完成的,完全不记得经过。只知道最后我被她拖着翻上了一个石架,再一翻身,就瞬间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死,再醒来,我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一回,穿越到异世界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在这里的人,温雪榆。
我睁开眼来,看着眼前一张大脸,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待仔细辨认了一番,登时冷汗就下来了,这不是温雪榆吗?这是什么情况!!
大约是看我脸色不太好,温雪榆笑嘻嘻的离我远了些,我这才看清,她身上穿着一套彝族的传统服装,还戴着一大串银质首饰。我全身乏力,只好勉强转了转脖子,这才看清:当下已经是清晨了,天光大亮。但是周围的水汽还很重,几乎肉眼可见的寒气就在我们周围。我被塞在一个睡袋里,就地靠在岩壁上休息,不远处还有一堆熄灭的篝火和零零散散的一些装备,但除我们之外,竟是没有一个人影。
我有些疑惑的望着温雪榆,希望她能给我一个解释。
“好些了?我还以为你要一觉睡死过去呢。”她看着我笑嘻嘻的答道,伸手递过来一块荞馍馍和水杯“尝尝,本地特色美食。”
我将信将疑的接过东西,又抬头看了看她,她依旧是冲我笑,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
思前想后,我倒也想不出有什么让他们给我下毒的理由,更何况事到如今我还是很相信温雪榆的人品的,于是慢吞吞的就着水把馍馍吃了。不过话说回来,苦荞馍馍究竟哪里算是美食了?!
吃完东西,我也感觉身上有了力气,于是便钻出睡袋,开始在四周走动起来。温雪榆看了我一眼,也没阻止,转过去继续收拾着什么东西。
他们的营地和我们一样,也是建在一块突出的岩架上,下面就是我们昨晚刚刚穿过的树林。但是雾太重了,我一时间也看不清楚远处的状况,只是依照指南针和我的记忆,这里和刘鬼子的营地恰好处在面对面的方向上,但高度要高一些。
我本以为宓泠也是带了不少人来的,不然不会这样有底气中途离开。但是看了一圈,我却发现这里只有一顶帐篷和零散的装备,从痕迹上看活动的人也不超过五个,这是怎么回事?兵分两路?还是宓泠压根就没叫几个人来?
我正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痕迹和他们留下的东西,试图推断他们的行踪,那边温雪榆却好像得知了我的想法,回过头来冲我摆了摆手道“别想了,这次我们加上泠姐一共只来了三个人。泠姐和那人已经先走一步了,只有我留在这等你。”
我一愣,连忙问道“他们怎么留你一个在这里,也不怕出事?”说着,倒也有些担心,因为四下一扫,我还真没有发现温雪榆手上有什么武器可以用来防身的。
她一听倒是不高兴了,冲我扬了扬下巴,颇有些被挑衅的意思“怎么?看不起我啊?告诉你,这山我走起来可比你顺溜多了。”说着,还真从她刚刚收拾好的背包里摸出一把骨柄猎刀别在了腰带上。
“没有……”
我以前只是知道温雪榆这人相当女汉子,但这里毕竟不比城市里,和别人较劲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自身的气势。在这深山老林,再有气势也是蛇咬一口就死,要活下去要靠真本事。而我,虽然正经的学过野外生存的技巧,但是要我独自穿越原始森林,也是绝对不敢的。当下只有我们两个,装备看上去也不齐全,刘老鬼在分配时也是只给了我一些基本用品。这样看来,要靠我们两人在这山里,不管是做什么,都是绝无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