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也是五十万对吧?我不要拿比他少,你给我五十万,我就离开他,你要是不给”
她剔剔指甲。“我就不跟他分手,我要继续跟他交往,跟他谈恋爱,跟他结婚,跟他生很多可爱的宝宝,我不喜欢你对我的态度,我要煽动他不理你,你只能在旁边气得半死,当孤单老人,当然,他继承的遗产,我和我的小孩都有一份”她自编自导自演得很乐。
沐母黑着脸,快要吐血,抽出支票簿,写下数字,把支票狠狠扔到她脸上。
她毫不动怒,弯腰捡起支票,确认金额。“好,五十万,不过我要等支票兑现才跟亚杉分手喔,谁知道这是不是空头支票”
回答她的是一串气急败坏的脚步声,沐母头也不回地走了,大概再跟她多相处一秒就会心脏病发吧?
她偷笑,生平第一次扮坏女人,效果真不错但瞧着支票,她笑容敛去。
她这个外人,跟他母亲要钱,比他还容易,是他太有骨气,不愿看母亲脸色吧?她忽然为他感到悲哀。他母亲用来逼她离开的钱,跟给他的一样多
隔天,午休时间,她不午睡,一个人在公司里走来走去。
沐亚杉见了,问道:“你在做什么?”
“没啊,到处看看。公司里好多东西都该换了呢”她打开一个老旧的木柜,瞧瞧里头。“听小陈说,员工旅游的车位和房间都安排好了,你跟谁同房?”她最后决定不参加员工旅游,他为此很不高兴。
“以钧。”
果然。“你很高兴吧?”可以和心上人同房。
“没有。你不参加,我觉得无聊。”
“我懒嘛,下次再说吧。你开始找助理了吗?”
“嗯,我叫人事部登广告了。”其实根本没有,他不会征新助理,也不会放她走。“你非辞职不可吗?这么喜欢做甜点,我可以买很多食谱给你学,不一定要去面包店工作。”
“那不一样,我就是喜欢当面包师傅,把烤面包当工作。”
“那也不是不行,我弄个厨房给你,以后你来上班,工作就是烤面包、做点心给同仁吃。”
“喂喂喂,这样是假公济私,太明显了喔。”这么想留住她吗?她心里有些酸。
“无所谓,我是老板,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四周无人,他干脆将她拉过来。“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开心?怎样你才会留下来?”
“我现在就很开心啊”“那你为什么要辞职?”
他口气很淡,好像还是平日那个冷静自制的沐亚杉,可他握得她的手痛了,眼神一点都不冷静,他眸底翻腾复杂强烈的情绪,好像她光是要离开他身边,就教他痛。
他该不会发现她打算分手了?
她不禁想,在他心中,她应该是有特别的地位吧?她敢说,整间公司的员工,没人比她见过更多他的笑容,没人见过他捧着一大盘蛋糕眉开眼笑看电视,没人见过平日不苟言笑的总监,开怀笑时像个没有性别的天使。
她离开后,他还会对谁笑呢?
肯定不会对他母亲笑,也不会对那个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笑,他是独生子,连朋友都不多,他的公寓,最常出入的是她,除了她和喻以钧,真正关心他的有谁?她竟想不出来。
她的离开像是背叛,即使这是对他们都好的决定她忽然一阵强烈心疼,不禁张臂拥抱他。
他迟疑了下,才谨慎地环住她。他隐隐感到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还来不及多感受久违的拥抱,一阵谈话声传来,她立刻与他分开。两个男同事进来茶水间。
她朝他一笑,眼眶似乎有点红。“去旅游要好好玩喔”交代完毕,她转身离开。
沐亚杉没有料到,这个拥抱,是她最后留给他的温暖。
几天后,他与员工前往三天两夜的泡汤之旅,等他回来,办公桌上放着她的辞职信——她辞职了,没有交代去向,另附一张纸条。
“我想我们还是不适合,分手吧。很抱歉我无法当面跟你说,我想你不会同意分手,就像你不会让我辞职,说在找新助理,只是敷衍我,对吧?你不会轻易放开我,我只好不告而别。”
公司里,许多该换的桌椅器具都换了新的,员工们好高兴,以为是老板给的惊喜,而他户头多了一大笔钱,够他偿还向母亲借的款项
但这些都无法转移她不告而别带给他的震撼。
他打电话给她,电话不通,她的小套房已经搬空,他尝试所有联系她的方式,每一条都是死路。她显然是利用员工旅行这三天收拾一切,然后蒸发。
但是,为什么?她为何这么急着走?公司里的新东西、他户头骤增的钱显然都是她所为,她哪来的钱做这些事?
经过近一个月的搜寻,始终没有她下落,他的一切疑问都是无解。
对公司来说,只是少了个小助理,对他而言,却是心头最执着的一块,整个失落。
没人知道,此后他一有空,就开车出门,拜访每间面包店,甚至找到外县市,明知遇见她的可能很渺茫,他也不肯放弃,但一次又一次失望,奇迹始终没有发生,有的只是他满腔希望越来越冷,怒火越来越旺。
他究竟哪里做错?她对他有不满,指责他也好,一句不说,片面地决定分开,这是两个人的事,对他发脾气也好,他不信事情不能解决,她却谁准她独裁?
难道他们之间的一切对她都没意义,她不当一回事,他付出的,她轻易便舍弃,她真够绝情
他愤怒不已,感觉被狠狠背叛,但他善于隐藏,藏起所有怒火和心痛,静静等着与她重逢的那一日。
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会祈祷,他最好永远都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