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翱翔带着于婉婷,顾雨娘带着绿水,轻足点地,飞身而去。
有无为的帮忙,他们四个人非常顺利的来到水县。雇了一辆马车,朝潞城而去。
赶路期间,他们没敢吭声,只是用眼神交流。
于婉婷他们仨用感激和不舍的目光望着蒙面的雨娘。
雨娘的目光中充满对他们的鼓励。
临到潞城城门口下马车时,若翱翔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他怕过会出城,被人认出来,可能会有一番激烈的打斗。
于婉婷和绿水分别长舒一口气,以驱赶心中的害怕,稳定脸上的表情。
“没事的,放心吧。”顾雨娘安慰道,“走,下车。”
他们四人陆续下车。
出城门之前要验出关文牒,其实若翱翔他们三个人根本没有真正的出关文牒,那是顾雨娘伪造的出关文牒。
不过不要紧,有无为在,一切顺利。
若翱翔、于婉婷和绿水顺利出了城门之后,忽然转身,跪在地上,朝顾雨娘磕了三个头。
顾雨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无为控制城门口的人,本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再耽搁下去,非得被萨布留在城中的暗卫发现不可。
若翱翔他们仨起身,快速离开。
顾雨娘迈着正常的步子,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进入空间。
“无为,你还好吧?”
越接近潞城城门口,无为的法力越弱。刚才为了送若翱翔他们出城门,耗费了无为不少法力。
无为的声音异常虚弱,“顾丫头,这一次恐怕一两天之内无法恢复,你马上就会听不到我的声……”
“音”字还没说出口,无为已然不能发声。
有了前几次听不到无为声音的经验,这一次顾雨娘没有惊慌。朝空间喊道:“无为,你好好休养,先让空间送我回昆山镇吧。”
空间瞬移。
回到昆山镇后,顾雨娘来到自家店铺。有空间在,这一来一回,顾雨娘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杜桂花和王寡妇正在打扫店铺,金东凌正拿着抹布擦门框顶部。
“雨娘,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杜桂花随口问道,“找到合适的院子了吗?”
顾雨娘摇摇头,“还没有,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先回来跟你们说声,我再去看一家。听说那家院落不错。要不我们一块过去看看?”
无为之前告诉过她,镇上有家合适的院子要出售。她直接过去即可。
虽然搬到镇上有些不习惯,但杜桂花他们还是十分乐意去看院落。
于是他们四人一起去看院子。
那处院落离商业街有一刻钟的脚程。
院门朝南。
顾雨娘敲开院落旁边的另一处院落的门,一个老汉拿着一把钥匙走出来为他们开门。
进了院门后,有一个宽敞明亮的大院子。
北边有六间土坯房,其中三间连在一起,另外三间都单独开了一个门。屋内采光极好,除了有三盘土炕,再无其他物什。
西边还有两间茅草屋是灶房,东边有一间茅草屋是茅房。
杜桂花的眼中流露出对这家院落的向往。
“雨娘,这院落得多少银子?”
顾雨娘伸出五个指头。
“五十两?这么贵?咱们要是在村里盖几间茅草屋,花不了十两银子。”杜桂花一脸心疼。
那个开门的老汉一脸认真地说道:“大妹子,这间院落五十两可不贵,您看这屋顶,可不是只有麦秸秆,上面可都覆着瓦呢,夏天不会漏雨。当初盖的时候,我亲眼见过,可都是真材实料,这房子坚固着呢,而且冬暖夏凉……”
顾雨娘当然知道老汉说得都对,不然她也不会选这家院子。
就这样,顾雨娘交了定金,领着家人离开。
这个老汉只是个中间人,等明天这院落的主家过来,才能去镇衙办过户。
走出院落,顾雨娘望了一眼王寡妇,“王大娘,这院子房间多,我和我娘住那三间,另外那三间,您和东凌一人选一间。剩下一间,我们可以放其他物什。”
已经要了雨娘的铺子,怎么还能再住雨娘家里,王寡妇赶忙摆摆手,“不,不,我还是回顾家村住。”
“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们住在一块。再说了,您一个人住在顾家村,我们也不放心。我可是把您当家人,您要是不来这里住,可是伤我心呢。若是您不肯来这里住,我再从旁边给您买一处院落。”顾雨娘小嘴一撅,一脸委屈模样。
这些年来,王大娘对她家的好,她都有记忆。即便直接买一间院落送给王大娘,她也愿意。只是现在这么做,会让王大娘有思想压力。
杜桂花当然也希望能和王大嫂住一块,这些年来,她早已把王大嫂当成自己的亲姐姐。“王大嫂,你不过来住,我也不过来,就让这院落闲置着。”
王寡妇知道雨娘现在说到做到,若是不来这里住,雨娘铁定会再为她买一处院落。在镇上卖馄钝,要早起,住在镇上最合适不过。于是拉着雨娘的手开心地说:“好,好,小姑奶奶,听你的。我搬过来住。”
当初听桂花说要翻新房屋时,她还说让雨娘她们娘俩都住她的新院子里,没成想,才几天的功夫,倒成了她要搬到雨娘这里来住。
他们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回到自家店铺。
“雨娘,你不是说去水县吗?什么时候走?”金东凌催促道。
顾雨娘柔声说:“现在就走。娘,王大娘,一会你们收拾好,不用等我和东凌,直接回家吧,我们去水县一趟,再订些小瓷瓶。另外还要再逛逛商业街。”
“好。”王寡妇和杜桂花目送顾雨娘和金东凌离开。
“王大嫂,我是真没想到,雨娘弄得那个玫瑰玉肌露能挣这么多银子。”杜桂花望着雨娘的背影说道。
王寡妇挽住杜桂花的胳膊,“我也没想到呢,等我们的生意做起来,以后我们俩也能像雨娘一样能挣银子。”
她俩一起回店铺。
*
顾雨娘和金东凌坐着马车到了水县的瓷器店。
瓷器店的老板热情地迎接顾雨娘,“顾姑娘,今天是不是还要定些小瓷瓶?”
顾雨娘微笑着点点头,“是啊。”
“若是昨天下午您来拿小瓷瓶时,一块订好数量,不是可以免去您今天再跑一趟吗?”店老板拿出登记簿欲登记。
顾雨娘但笑不语。
生意方面,无为很少给她提醒,在玫瑰玉肌露没真正卖出去之前,她当然不会订太多小瓷瓶。现在已卖出六百瓶,她也就放心的过来继续订小瓷瓶。
交了定金之后,顾雨娘没有着急往回赶,而是带着金东凌去了家具铺。
昆山镇上没有家具铺,只有木匠,平时想要什么家具,需要与木匠提前预定,还要自己购置木材,购置好木材后,木匠去主家做家具,主家每天管木匠们一顿中午饭,直到所有的家具做好。耗时长,顾雨娘嫌麻烦。从这边看好后,直接买些成品家具回去即可。
“雨娘,看这些家具干嘛?”金东凌不解地问道。
顾雨娘轻声解释道:“等明天我们买了新院子,当然要买些家具回去啊。新院子新家具新气象嘛,寓意极好。”
金东凌听雨娘说好,他也认为好。乖乖跟在雨娘身后。
顾雨娘挑来挑去,比较中意的有三套梳妆台、一张大方桌、十二把椅子,两张短几案,一张长几案。
虽然中意,但院子的过户手续还没办好,她不着急买,反正这些家具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盘算着等明天办好过户手续,再过来买。
见顾雨娘挑了半天,什么都没买,家具店的伙计一脸不乐意地说:“姑娘,你是在耍着我玩吗?陪你看了这么多家具,你愣是一样没买。”
一脸高傲的态度,不像店铺伙计,倒像是一位有钱的爷。
这是什么态度?顾雨娘十分反感这样的伙计,“我没说不买,我只是今天不买。”
“没银子,装什么有钱人啊!”店铺伙计毫不客气地抛出这句话。
顾雨娘的火气“噌”的一下窜上来,“这水县好像不止你们一家卖家具吧?就你这态度,是个有钱人都不从你们店里买家具。”
“你这是在咒我们店铺要赔本关门吗?”伙计涨红了脸,一副欲吃人的模样。
“我可没说过这话,是你这么想的。”顾雨娘不再理睬那个伙计,拽着东凌的衣袖朝外走。
跟这种人,没必要生气,更没必要多费唇舌。
哪知那个伙计,“唰”一下跳到顾雨娘面前,伸开双手,挡在门口。什么话也不说,就是不让顾雨娘和金东凌过去。
“闪开!”顾雨娘呵斥一声。
那个伙计还是不吭声,但也不让开。
顾雨娘冷笑一下,“今天还真遇上个强买强卖的主。你们老板呢?叫你们老板出来。”
这时从后院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见这架势,一脸惊讶,冲着门口的伙计喊道:“大强子,你干嘛呢?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还不快闪开。”
被唤作大强子的伙计一脸不服地放下双臂,闪到一边。
顾雨娘转身朝后,只见那男子身穿灰色长衫,宽额头,丹凤眼,高鼻梁,薄唇,五官凑到一块,长相虽不如金东凌好看,但也算上等。就是不知空有这副好皮囊还是内心如五官一样美。
顾雨娘不客气地说:“您就是这个店铺的老板吧?可得好好管管您的伙计,像他这种行为,谁敢进你家买家具?不像伙计,倒像是需要人人供养的财神爷。”
“姑娘,我是这家店铺老板,姓朱名宇文。真是对不住,大强子初来乍到,还不太会做买卖。我替他向您赔不是。等您哪天过来选家具,我给您便宜一成的价钱,您看行不行?大强子,还不快给这位姑娘道歉。”
朱宇文对顾雨娘说话时的语调相当客气,对大强子的语气却带着威严不容拒绝。
大强子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声说:“对不起!”
顾雨娘白了大强子一眼,刚才那么横,现在道歉还这么不真诚。“别介,我受不起。等下次,我再光顾你们店铺时,记得不要让他出来招待,免得咱们的生意做不成。”
若不是相中了他家几件家具,她才懒得多说这些话。
朱宇文好脾气地说道:“好咧,姑娘,您放心。等您再过来,我一定亲自招待。”
不等顾雨娘回话,一直未说话的金东凌,指了指大强子,突然开口,“只要不是他招待就行。”
言外之意是不用朱宇文亲自招待。
在傻子心里,有些排斥这个叫朱宇文的男子。
“东凌说得对。”顾雨娘微微一笑,拽了拽东凌的衣服,“我们走。”
顾雨娘和金东凌离开后,朱宇文望了大强子一眼,训斥道:“既然我们已经选择做买卖,就要有做买卖的样子。我都能做好一个店铺老板,你怎么就做不好一个伙计呢?别动不动就摆以前的架子,这里是潞城,你以为别人还得上赶着买我们店铺的家具?若是再有下次,你立马哪里来回哪里去。”
大强子恭敬地回答:“遵命,我一定改。”
过来一趟可不容易。他可不想刚来没几天,就被赶回去。
“刚来没几天不是好好学习如何打家具,反而是占下这个看店铺的轻快活路,你倒是能卖出几件家具啊?卖不出去还给我惹事,行了,我在这里看店铺,你去后院给木匠们帮忙,其他伙计干得了的活,你一样也得干得了。”朱宇文朝后院指了指,一个眼神扫过去,示意大强子马上去后院。
大强子不敢再多说话,迅速朝后院走去……
*
水县只有两家家具铺,顾雨娘带着金东凌又看了另一家家具铺,也有中意的,但还是没买。
又闲逛了一趟商业街,顾雨娘和金东凌才雇了一辆马车,朝昆山镇而去。
到了昆山镇后,马车在田富珍门口停下,顾雨娘朝衣裳铺喊了一句,“富珍,我娘她们还在镇上吗?”
田富珍从衣裳铺中走出来,“她们说要回村子里找木匠打桌子什么的,走了得半个时辰了。”
“我知道了,富珍,我和东凌先回家,明天再过来。”顾雨娘朝田富珍摆摆手,车夫赶车朝顾家村而去。
顾雨娘和金东凌到家之后,杜桂花和王寡妇已在家中准备做晚饭。
“雨娘,东凌,你们回来了?我们马上炒菜。”杜桂花脸上挂着慈母般的微笑。
“娘,王大娘,你们去找木匠了?”顾雨娘问道。
“是啊。”王寡妇说着话,手里切菜的动作也没停,“我想打几张小桌子和十来个小凳子,你娘想要打货架。这样省钱。不是什么大家具,咱村的王木匠说了,不用到咱们这边来,他那里有现成的木头,让两天后去他那里拉回来就行。”
不用到家里来打家具,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也好,我今天从水县看了家具,等明天去镇衙办完过户,我就去水县买些现成的家具搬进去。”顾雨娘从怀中掏出两张二十两的银票,分别递给杜桂花和王寡妇。
王寡妇不接,摆摆手,“我那还有些银子呢,够用的,等不够用再问你要。你好好攒着,又要买家具还要进货的,以后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呢。”
杜桂花也不接,“闺女啊,你给娘的银子,还有好多呢,我管不了家用,银票还是你拿着吧。娘没见过这么多银票,都不知往哪里放好,若是你给我,只会让我担心的睡不着觉。”
最终,顾雨娘执拗不过杜桂花和王寡妇,只能无奈地把银票再放回钱袋。
“对了,雨娘,我听村里人说,咱村又来了一个新村长呢。”杜桂花说道。
啥?这么快又来一个新村长?顾雨娘叹气一声,“唉,刚想过点太平日子,结果又来一个村长。村长也是官啊,新官上任三把火,还不知要怎么烧呢?”
只要不像萨布似的限制妇人们的居住地就行。
镇上的院子已经交过定金,若是新任村长和萨布的秉性一样,岂不是白白浪费那间院子?
王寡妇也叹息一声,“唉,无论这火他怎么烧,我们都只有承受的份。谁让咱们是些没有依靠的百姓呢。”
金东凌只是听,并不搭话。
吃过晚饭后,王寡妇回自己的院落,过了一会,金东凌提着半壶水也回去。
顾雨娘插好院门,洗涮完之后,关好屋门,与杜桂花一起躺在炕上。
杜桂花眼中含泪,“雨娘,今天一天,娘就跟做梦似的,先是有了自己的店铺,又看到你一下卖出六百瓶玫瑰玉肌露。我们也算是有家当的人家了。以前你跟着娘吃苦,现在是娘跟着你享福呢。”
“无论是您吃苦还是享福,只要我们在一块就行。”顾雨娘轻拍杜桂花的手。
杜桂花紧紧地握住自家闺女的手。“雨娘,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娘总说自己知足了。人总是不会满足,其实娘也是这样呢,家里穷的时候,想着能吃上饭就行。能吃上饭了,就想着能有身好衣裳穿。有了好衣裳穿,就想着能多挣些银子,再攒下点家当。有了银子衣食无忧了,又开始想着能跟你姥姥他们见上一面也好……”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她有些话欲说出口,但思前想后,又觉得时机不够成熟,现在说尚早。
最终,还是没有说。
顾雨娘没有追问,知道追问亦无果,于是安慰道:“娘,以后我们一定能见到姥姥和舅舅他们的。”
她们母女二人躺到炕上。
等杜桂花睡着后,顾雨娘进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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