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凝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而后转身往浴室走去。
“喂,你看看衣橱里面,我弟偶尔会来这里住,应该有你可以穿的衣服。”映燕细心的对着他喊,她可不希望看到他还穿著那身沾有血迹的衣服。
他慢慢回过身子,盯着她看的眸光,再次让她喘不过气。不过,他还是走到衣橱前,挑选一件适合他的衣物,再往浴室里走去。
关上了门,脱下沾血的衬衫,靳严咬着牙,简单的用水清洁伤口,也洗净一身的狼狈。只是这样做并没有转移他的注意力,他的掌心仍旧刺痒着,似乎在抗议刚刚放弃了一个大好机会
伤口传来的刺痛感,让他的思绪稍稍回笼。他甩去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
伤害他的人到底是谁?他该如何找出主谋?
这不是件简单的工作,势必得花上许多时间与精力,而这也代表着他必须与被他绑在床边的那个女人,再相处一段日子。
思及此,他的唇边扬起淡淡的笑,突然觉得这倒也不是件坏事。
* * * * * * * *
沐浴完毕,靳严简单套上一件抽绳长裤,看着尚未处理的伤口,他将临时找到的外衣夹在腋下,走出浴室。
一打开门,迎上她愕然瞠大的眸子,她先是因为他的裸身而略显惊讶,后来在看到他的伤口后,神色转为担忧。
映燕红着脸,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微湿的发,肩上披着一条毛巾,那从容的姿态,让人忘了他的肩膀上还有道可怕的伤口。
一想到他的伤,她微微的皱起眉来。
靳严不语,只是在床侧坐了下来,接着伸长双手,解开她的束缚。
清爽的肥皂香味迎面而来,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那身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离她的脸好近好近。
噢她的脸顿时像着了火般,又热又烫,嫣红一片。
水滴顺着他的颊,滴落在毛巾上,有几绺不听话的发乱翘着,那慵懒的模样,不禁让她倒吸一口气。
映燕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红唇微微颤着。
感觉手中的束缚被松开,映燕赶忙坐直身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不过,他们还是坐在同一张床上。
她慌张的想从床上下来,才刚动作,就听见他冷冷的声音响起。
“药呢?”他沉沉的问着,黑眸盯着她。
“我去拿。”映燕如获大赦的喘了口气,往客厅跑去。待她回到卧房的时候,靳严已经在化妆台前坐好。
一个大男人坐在化妆台前那画面看来有些好笑。只不过,当她看到他的伤口时,就再也笑不出来。
她走近几步,把买来的药品摆在化妆台上,本来想叫他自己动手,却在见着他发间不停滴落的水而皱起眉头。
“你得先把头发擦干。”她瞧了他一眼,严格说起来是瞪了他一眼。只是因为不敢太过嚣张,所以有所收敛。
她朝着衣橱走去,再拿出另一条干净的毛巾,在他还来不及阻止时,那条毛巾已覆上他的头,她的纤指在发上滑动。
像是有意要遮住他注视的眸光,毛巾始终盖住他的脸。
四周一片安静,他不发一语,而她也是一径沉默,有股莫名的亲昵感正悄悄蔓延在空气中。
他猜想着她是因为他的伤,所以才会有此举动。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让人遮住自己的双眼。
从小到大,他总是没办法轻易信任别人,但一面对她,他竟然能放松自己,恣意的享受这不曾有过的温柔。
“干了。”她软软的说,头上温柔的力道也跟着消失,他在镜中见到她拿着毛巾往浴室走去,脸色泛红。
薄唇扬起淡淡的笑意,他难以自己的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里。
他回神,拆开桌上的药包,找到消炎的药水,直接点在前肩的伤口上。而这个动作,让刚从浴室走出的映燕,黛眉又打了结。
“不痛呀你!”她小跑步过来,抢过他手中的消炎药水。
她怀疑他是否真的没有痛觉。
看着伤口上泛出的白色泡沫,她忽地想起小时候涂抹药水时的痛苦记忆,讶异他此刻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连眉毛也没皱一下。
夺过他手中的消炎药水,她接着拿出棉花与小铁夹,仔细的消毒伤口。
“小伤。”他耸肩,略微侧头,看向那双在肩上忙个不停的小手。
发丝因为她身躯的移动,偶尔会滑过他没受伤的肩膀,那柔滑的触感,比伤口上传来的痛,还让他记忆深刻。
她瞪了他一眼,眸中有明显的担忧。枪伤耶!他说话的语气,竟像他只是被小刀轻轻划过似的。
靳严回视她的眸光,他只是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
“我帮你上优碘,待会儿再帮你抹药”她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处理伤口,觉得这样做仍不是个好主意。
“我认识一个外科医生,是一个很疼我的伯父,我请他帮你检查一下,要不我实在很担心”映燕絮絮叨叨的说着,语气中流露出不安。
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几乎都是依照父母亲的安排,包括她的求学过程、交友状况,甚至是她的婚姻如今这个男人却突然的出现在她生命中,悄悄打乱了她的一切。
她将药膏抹匀,小心的擦拭在他伤口上,动作十分轻柔,怕引起他的疼痛。
靳严有些诧异,惊讶于她的温柔,也惊讶于她的大胆。
她的手很软,白皙柔嫩,移动时有淡淡香气袭来,他无法确定那阵幽香是来自她的发丝,还是她的身子
总之,那样的味道让他心荡神驰,他不想开口破坏眼前的气氛。
柔软的触感令人平静,像阵暖暖的春风,神奇地将痛楚消除,他就像只被驯服的野兽,在她的触摸下,舒服得几乎要叹息。
“好不好?”映燕一边拆开手中的绷带,头也没抬的又问了一句。
靳严回神,再次讶异于自己的失神。
“什么?”第一次,他放松到完全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看医生。”映燕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次,就是担心伤口起了什么变化。
“不用。”这一次,他听清楚了,回答的很迅速。
映燕的手一僵,抬起眸子瞪了他一眼,只差没指着他的鼻头骂他顽固。她故意用力压上他的伤口,并如愿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就不相信你不疼!映燕在心底想着,只是,心底深处却也传出另一个声音,带着淡淡的歉意。
他没抱怨,甚至连哼都没哼上一声,只是由着她继续替他包扎伤口。
不过她还是恢复了一贯的温柔,没再多使上一分力。
感觉到她的指在背上滑动着,开始处理他后肩上的伤,靳严的眸微微的闭上,觉得有些疲倦。
她如兰的气息,暖暖的吹拂在他背上,可以想见她有多贴近他的背。
从镜中的反射,能见到她微咬唇,似乎正压抑着什么。
也真是难为她了,让她处理这种恐怖的伤口。此时的他有些茫然,看着她在镜中的脸,黑眸舍不得眨上一眨。
直到她处理好伤口,一抬眼,正巧迎上他炙热的眸。
“好了。”她匆忙别开眼,收拾着桌上的药水,侧身避开他伟岸的身躯,想往客厅去。
真是奇怪,为什么每次接触到他的目光,她就胸口发热,心跳失序
靳严不语,蓦然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她因这突来的力道踉跄了几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他说出一句吓人的话。
“我累了。”他低沉的声音说着,像一道电流,从她的心口滑过,引起她一阵颤栗。
呃他累了?这代表什么意思?
“那那你休息一下。”映燕试图往后挪动几步,不过,他一个使力,她又站在他身前。
“你得陪我。”他霸道的命令着,简单几个字带过。
“我、我、我陪你?”映燕瞠大了眼,脸上刚褪的红潮又冒了上来。“你说过不会”
“我是不会。”他回答的迅速,但仍没有松开的意思。
“那你拉着我,是要做什么?”她吓得花容失色,惊慌的喊着。
“我怕你跑了。”他露出浅浅一笑,给了个明白的答案。
“不不不”映燕赶忙摇手,虽然他的笑容迷人,声音又性感,但要她跟个不认识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这未免太
“我很累了。”靳严看了她一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再一个使力,就将她往床上拉去。
“你累了就快去睡呀,我可以睡沙发的,你不要拉着我。”映燕试图从他的箝制中挣脱,但未能如愿。
“你是主人,怎么能让你睡沙发。”靳严说了一个很牵强的理由。
老实说,他并不担心她会逃跑。只是,若要将她留在身边,这似乎是个再好不过的借口,所以他很没有格调的这么做了。
“我要睡了。”一个晚上未眠,加上此刻身体又极度放松,他实在很想好好睡觉。于是他加重手劲,扯着她往不远的床边走去。
轰!更大的红云,在映燕的脸上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