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都在明朝时期。
孙家的祖先也是这样。从孙权割壤开京,到朱元璋建立明朝,南京始终能代表中国,代表中华文明,代表当时世界最先进的生产力,代表最先进的生产关系。也就在那时,孙家的祖先走了,但不是出长江口向世界走,而是逆历史潮流而走。不是向广大的世界去,而是向蛮荒的云南来。三十万大军,为巩固边疆是作出了贡献,但他们也终于落后了。南京时还能从事点手工业,到云南“数传而后化为农桑”“尽是庄农”只会种地了,远比他们在南京时落后了。
斗转星移,沧桑巨变。当时世界最强大的国家,成了半殖民地国家。当年中国的首都,成了中国第一个丧权辱国条约的签订之所,成为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的屠场。当年峨冠博服的南京贵族后代,如今身穿毡衫手持牧鞭成为牧民。强大的衰落了,富贵的贫贱了,文明的野蛮了。我等人,终于沦为世界最落后的一群。回想法喇几千人,周公的后代不会写鲁字,孔子的后代不会写孔字,孙子的后代不知兵。这些后人比他们推演易经、笃仁敬老、慈少礼贤的祖先相比,结果如何呢!明时的汉人,是世界文明程度最高的民族。六百年后呢,极难言之矣!
六百年过去,美国人登上月球,而这些南京人的后代几人知道?
明朝的悲剧,是它灭亡在一个远不如自己的游牧民族手里。为中华民族埋下了更大的灾祸。明主不能深谋远虑、明人无能勇着先鞭,那接替它的王朝,看到了地理大发现,社会变革,葡萄牙人占了澳门,荷兰人占了台湾,传教士入京,西学东渐,应该是观念能有所转变的。但清朝更落后,更封闭。为何如此,可以理解,当一个人口占少数,力量不足的政权执政时,能采取积极主动的国策?满清入关时,西方资本主义的发展刚步入“自由资本主义”时期,英国刚开始资产阶级革命。在清朝称霸亚洲之时,西班牙、葡萄牙刚兴起,荷兰则在此后百年才崛起,俄国彼得也才开始改革,美国始告立国,英国、法国才开始资产阶级执政;两百年后,德国、意大利才统一,日本才明治维新。中国有太多的机会取得成功。以中国的国力,仍可以压倒英国、法国、俄国、德国、日本、美国而成为世界强国。
彼得一世其人始终值得敬佩。中国历史上改革决心和气魄能与其相比的只有北魏孝文帝。俄为内陆国,人口、土地、军力远远无法比康熙治下的中国,也没有出海口。中国人口世界第一,国土光、热、水、土俱佳。长达数万公里海岸线的中国,康熙要征服世界,千军万马即刻可横渡太平洋。而他目光短浅,做不到这一步。彼得要角逐天下,必须要有出海口。要有海军。因此拼命与瑞典开战,争夺波罗的海。自己冒充木匠,到欧洲学造船。是他彻底改变了俄国国力,使之跻身强国之列。彼得成了世界伟大人物。而康熙呢,虽然统治中国六十多年,在世界历史上,影响甚微。
日本更特殊,更不可与中国同日而语。一变而强,再变而霸,一举登陆亚洲,南下太平洋。读日本史,实在令人惭愧。
百年间西方出了彼得一世、卡特琳娜、华盛顿、拿破仑、腓特烈、明治、列宁、邱吉尔、罗斯福、斯大林等揽世界风云的政治家,牛顿、瓦特、富兰克林、达尔文、巴斯德、诺贝尔、科赫、门捷列夫、爱迪生、伦琴、巴甫洛夫、居里夫人、爱因斯坦、卢瑟福等科学家。六百年的历史是西方驱动世界的历史。这六百年历史的主流不是中国。明代以前的辉煌,中国人今天仍能体会到它的荣光。而假如明代以来中国的历史仍如以前那样令人自豪,也产生那些震撼世界的伟大名字,今天的中国人是怎样的一种豪情。可怜今天中国人的自卑,是有根源的啊!
明、清之失,在于始终缺乏勇往直前、永不回头的锐意进取精神,没有穷尽世界的野心,没有征服天下的欲望,没有经营宇宙的雄才大略。
而孙家到云南的历史,如今一片空白。祖先名谁,根本不知。一代比一代愚,一代比一代昧。最终家谱丢失。法喇五代人,使孙天主小时总以为法喇就是世界的中心,而北京、上海、纽约、伦敦不过是边鄙穷荒。世代过贫穷的生活,而为之满足不已。孙天主十五岁才得到县城,十八岁始得到地区。如今未到过省城。走了这么几步,他已体会到愚昧、落后的可怕。人生敌人固多,但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孙天主如今对生命更为着急。他有一种深深的危机。生命在一天天浪费着啊!每当他出来见到那些打麻将、扑克,天天恋爱的同学,心中就甚感悲哀。醉生梦死,而他们呢,不醉也不梦,就空白而死了。
而到此时,所有的人还都以为孙天主以后会在文学上有巨大贡献,会成为文学大师。孙天主想:文学有什么意思呢?一日一群省内外作家到乌蒙,大谈孙天主的诗。很多人坐不住了。几个很有才华的老师对孙天主说:“愧为你师啊!”孙天主渐渐看不上他的老师了。师专有没有有才华的老师?有!但最有才华的老师,孙天主发现都是将学校里学到的东西稍稍发挥一下而已!真正能大发现大创造的老师,根本没有!他感到失望。师专都没有,他去哪里找呢?
假期到了,孙天主本想到南京去,重走那征滇路。但他哪有什么钱呢。要在学校里搞学习呢,也没有钱。只得回家。车坐了一天。米粮坝路断,那车转朝别一县城走。晚上到了县城。男的都去逛街去了。孙天主不喜逛街。几个姿貌也不怎么出众的女生,也无男生来追她们,就来叫孙天主去和她们打牌。孙天主和她们打了一夜。三个女生甚是激动,面色泛红,尽是媚眼看着他。他也来了劲,陪她们打到半夜。整个城里都休息了。三人仍不饶孙天主,她们在米粮坝读书时,就爱着他。到了师专,也爱着他,不敢追他。多年来想到他身边说句话都不可能。如今终于有这良机能在一起,甚是高兴。孙天主眼疼,说休息了。三人不让,孙天主怜三人,一直陪她们。半夜过了,她们也失了打牌的兴趣,欲停下呢,怕孙天主走了。于是说跳舞,但录音机没有,怎么跳呢。于是二人坐在床沿,口念节奏,孙天主一一和她们跳。一夜未睡,三人头上不再光鲜,油腻地亮了,脸上也如上了油,惟有笑容,一直灿烂。孙天主也呵欠连天,只得被她们拉了,转来转去。舞了几十回,她们仍不饶他。孙天主渐被她们感动了,渐渐地转时,把她们拉近了。越拉越近,后来简直抱到了怀里。三人轮换着,虽是和他跳舞,其实就是和他拥抱。孙天主抱着她们,站下不走,她们勉强拉着他随着节奏动动。感情越炽,孙天主扭住她们狂吻起来。她们装作在让,其实哪里逃得过。孙天主吻过一个,拉第二个起来跳时,第二个红了脸不站起来。孙天主强行拖第二个起来,双手搂住狂吻。如此闹到近天明。三人说:“你快回去睡了。”孙天主不走,就在一床上睡下。三人只得在另一床上睡下。孙天主又跑去和她们睡。三人忙逃。孙天主只捉得一人,死死抱住就吻。另两人就来逐他走。孙天主不走。三人到另一床上睡,孙天主过一阵控制不住,又去和她们睡。三人忙逃出房间,站到外面去了。孙天主又追出去捉人。有的旅客听楼上一夜打闹,不满了,就骂。三个女生远远逃到楼下。
不久天亮了,上车又朝米粮坝走。因为昨夜甚是开心,孙天主一天心中极痒。时常手朝坐在两边的女生身上摸去。刚上车时他的手去,她们就轻轻让开。后来就不让了。他两只手直伸到两个姑娘怀中,在rx房上摸来摸去。一天其乐洋洋。搞得她们面红如火,成天把头埋在前面的座位上,装作睡觉以避难堪,下车吃饭都不敢站起来,一天没有吃饭。不时四只灿烂的眼睛朝中间望他。孙天主更受迷惑,手无忌惮,不该摸的地方也摸去了。二人急了。四只手伸来将他双手捉住。他不动了,她们才饶他的手仍放在她们怀中。
中午到了米粮坝地界,到干冲乡时,上来一群人。华姑娘也在其中。她在这里乡政府工作,如今周末,搭车回县城家里。一见孙天主,脸就红了,向孙天主问这问那。她无座位,站着的。孙天主忙站起让她坐。华不坐,要孙天主坐。孙天主要她坐,她又不坐。孙天主硬拉她坐下。他是第一次拉到她的手。她坐下了,两眼一刻不离孙天主。其余女生愧红了脸。孙天主也被她的眼睛把魂摄去了,飘飘荡荡。她嫌坐着不好和孙说话,又站起来。有时脸要贴到孙天主脸上了。孙天主太想一把搂住她了。但在车上怎么行呢。到空欢喜梁子,车烂了。在那里修。她就叫孙天主下车看看。孙天主顾忌其他女生心中不悦,犹豫不已。她已拉了他下车,走到山包上坐下,问:“你找到女朋友没有?”孙天主说:“没有。你呢?”她说:“我已结婚了。”孙天主说:“丈夫是哪里的?”她说:“不是我们的同学。比我们大两级。现在也在乡政府。”孙天主不语。她说:“我好后悔当时没努力追你啊!我哪里比路昭晨差了呢!”就拉孙天主:“吻我一下吧!”孙天主被她拉入旁边林中,就吻她。车修好,上车又走。到法喇孙天主就下车了。并指他家与她们看:“我家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