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12月25号,星期六,一大早绿绿就去了火车站,买了两张当天的1655次车票,然后回家了。
平时,绿绿不太爱做家务,这天上午,她却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楼上那个不怎么用的空间也用拖把拖了,甚至还把铁艺楼梯也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最后,她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严了。
周冲:“什么意思?不回来了?”
绿绿:“说不上几天回来呢。等回来的时候,一看家里干干净净的,心里敞亮。”
离开的时候,两个人走到门口,绿绿又返了回去,把餐桌旁的两只椅子重新摆了摆。周冲说:“你的动作怎么这么瘆人呢!”
绿绿笑笑说:“摆好看点儿。”
出了门,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火车站。
一直是周冲在说话,绿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周冲问:“你四处看什么呢?”
绿绿说:“没看什么啊。”
她确实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好像有双眼睛,就是藏在电脑里的那双眼睛,又在车站出现了,它藏在密麻麻的人群中,远远地盯着她和周冲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怪了。
绿绿继续四下张望,忽然找到了这种感觉的来源——挂在高处的监控摄像头。她马上想到曲添竹那一对和狐小君那一对失踪之后,公安局一直在查看这些监控录像。也许应该多在摄像头下露露脸,万一这次和周冲出去回不来呢
又一想,为什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啊。
于是,她掏出手机,拨到了家里。
她父亲接的。
“爸,我和周冲出去一趟,跟您说一下。”
父亲似乎很意外,绿绿家那个小城离京都二百多公里,绿绿很少回去,她和周冲做什么都是他们自己安排,绿绿很少跟家里汇报。父亲“噢”了一声,接着叮嘱道:“不管去做什么,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们去的是贵州。”
“那么远!”
“筒晃。”绿绿故意分开说,以便父亲记忆深刻。
“筒晃?”
“筒晃的多,明,镇。”
“你们去那儿干什么?出差?”
“找个朋友。好了,爸,我们要上车了,不跟您说了,拜拜。”
挂了电话,周冲说:“你多此一举。”
绿绿:“那地方太偏远了,还是谨慎点儿好。”
周冲:“再偏远它也有政府,也有派出所,怕什么。”
本来绿绿还想给那个郝天竺打个电话的,最后就没有打。
周冲在上铺,绿绿在下铺。
上车之后,周冲坐在下铺上,一直看窗外。自从昨天晚上在冥婚照片中看到了狐小君,他始终闷闷不乐。
绿绿说:“我猜,狐小君旁边那个男的就是长城。”
周冲没说话。
绿绿又说:“我感觉狐小君还活着,那张照片是被人强迫摆拍的。”
周冲还是不说话。
接着,绿绿自言自语地说:“什么人会逼他们拍那种照片呢”
周冲说话了:“这件事太深了。我们到了那个多明镇之后,一定要处处堤防点儿。”
绿绿:“嗯。”过了一会儿,绿绿突然说:“我像不像你妹妹?”
周冲看了看她:“嗯?”
绿绿:“我感觉咱俩的关系不像是一对儿,更像是一个妹妹跟着哥哥去找他的女朋友。”
周冲被这句话感动了,他摇了摇头,说:“不,是一个哥哥带着女朋友去找他的妹妹。”
天黑了。
天亮了。
火车摇摇晃晃地朝前行进,过湖北,过湖南,最后进入了贵州地界
从早晨起来之后,周冲几乎一直坐在下铺上看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次都没睡。随着那个诡秘的小镇越来越近,他显得越来越焦躁。
傍晚时分,两个人终于来到了筒晃。
上次,绿绿跟着曲添竹来到这里之后就陷入了迷茫,这次不同了,绿绿知道该去哪儿了。
风很大,路边停着一排等客的出租车,司机都缩在驾驶室里。绿绿和周冲正要走过去,有个20多岁的司机主动走过来,他穿着一件酱色夹克,留着小胡子,额头上有道疤,他走到绿绿和周冲面前,问道:“两位去啥子地方?”
绿绿说:“多明镇。”
司机说:“我送你们吧。”
绿绿说:“多少钱?”
司机说:“80。”
绿绿说:“你别蒙我,我知道多远的。”
司机说:“你给多少?”
绿绿说:“50。”
司机想了想,说:“行,走吧。”
两个人就上了车。出租车开动之后,周冲突然问了绿绿一句:“你带相机了吗?”
绿绿一愣:“带了。怎么了?”
周冲说了一句让绿绿十分意外的话:“既然来了,我们也拍张合影。”
绿绿说:“好。”
出租车很快就出了城,驶上了一条窄窄的柏油路。
车里太暗了,让人有一种窒息感。绿绿朝车窗玻璃努了努嘴,周冲点了点头,表示他注意到了。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什么,那个司机也没有说什么,只有外面“呼呼”的风声。不过绿绿注意到,他总是时不时地从头顶的后视镜中朝她和周冲看一眼。
出租车经过了很多岔路口,绿绿有点晕头转向了。两旁没有任何建筑物,只有无穷无尽的树。
终于,司机说话了:“前面就到了。”
绿绿赶紧抬头看,前面山脚下果然出现了一个小镇的远景。
刚刚进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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