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张贤,走到地下牢房的尽头,推开了一扇房门,将张贤一把推了进去,随即退了出去,将房门关紧。
这是个类似于办公室一样的房间,墙头挂满了各种刑具,屋里算是明亮,摆着一张大桌和几把椅子。丁老七正将脚跷在桌子上,歪着头抽烟,见张贤进来了,把烟头“呸”的一口吐出,坐正了身子,换上一副假惺惺的笑脸,说道:“张贤张先生,大魔术师,嘿嘿,坐吧!”
张贤说道:“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丁老七摸了摸脑袋,站了起来,嘿嘿笑了声,走到张贤身边,说道:“张先生,你来了第几天了?”
张贤说道:“第六天。”
丁老七说道:“第六天了,好,我们这里一向是先礼后兵,既然你已经来了六天了,有些规矩是该给你讲讲了。”
张贤说道:“我知道今天要给我动刑,您的人已经提醒我了。”
丁老七狞笑道:“那你想好了吗?是好好地挨顿打呢?还是呵呵!”
张贤说道:“谢谢丁馆长的照顾,我有一大笔钱藏在外面,如果丁馆长能多多关照一下,我愿意把这笔钱孝敬给丁馆长,唯求免受皮肉之苦。”
丁老七呵呵假笑,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得很!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谁的钱都愿收的。”
张贤说道:“丁馆长,我在外面无亲无友,独身一人,您尽可放心取走,我绝对不会声张!”
丁老七满意地说道:“张先生啊张先生,你这么聪明,又会赚钱,找什么女人不好,非要和段老爷的柳太太不清不楚,这可是犯了大忌,可惜了你的大好前程啊。我真为你感到可惜啊,唉!不过话说回来,我拿了你的钱,也得对你好点,你说吧,你想我怎么关照你?”
张贤说道:“请你安排我分发犯人的伙食。”
丁老七哈哈大笑:“管饭的啊!呵呵呵!这可是最讨好的差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要看你能给我多少钱了!”
张贤说道:“丁馆长希望是多少?”
丁老七伸出两个指头,晃了晃。
张贤说道:“两千大洋?”
丁老七笑道:“聪明!”
张贤略有沉默,微微皱了皱眉头,并不答话。
丁老七眼睛一转,说道:“没有这么多?张先生,你在外面那么风光,日进斗金,这点钱都拿不出?”
张贤还是沉默不语,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丁老七有点着急,他好不容易捞到张贤这样的财主,指望着能够大赚一笔,万一张贤被他这个数量吓住了,宁肯挨打也不说,他就太划不来了。
丁老七喘了口气,说道:“现在那几个管饭的家伙,至少都给了五百大洋,你总不能比五百大洋还少吧?”
张贤抬起头,说道:“丁馆长,五百大洋是肯定足够了,只要丁馆长拿到钱以后,先让我干一段时间,我还能陆陆续续告诉你其他的藏钱地点。如果丁馆长不答应,那我也没有办法,宁愿挨打。”
丁老七心里琢磨:“原来张贤是怕我拿了钱就反悔啊!这样也好,细水长流,能挤出来多少就是多少!”
丁老七摆出一副非常大方豪气的表情,说道:“好!那咱们一言为定!我一拿到,保证就让你去管饭!你说吧,你的钱藏在哪里了?”
丁老七这个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已被张贤牢牢地牵住了鼻子。
当天晚上,丁老七就已经独自一人回到了北平,摸黑溜到了天桥一带,寻到了张贤所说的河边歪脖子大柳树。
丁老七左右一看,四下无人,从腰间摸出早就准备好的铲子,吭哧吭哧地挖了起来,没有挖一会,就碰到了硬物。丁老七喜不自胜,挥铲如飞,将一个小木箱刨了出来,揭开盖子一看,果然摆着许多卷大洋,足足有七八百块之多。
丁老七暗念了声:“发财了!”连忙把大洋取出来,塞进袋子里,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残局,拔腿就走,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丁老七前脚刚走,从远处的阴影中走出一个瘦小的男人,打量了一下丁老七所去的方向,露出了满意而欣慰的笑容,压低了帽檐,快步离去。
这个男人,正是一直没被段士章他们抓到的李易。
丁老七挖出了钱财逃走的时候,悦客魔术馆里正有一些人忙碌着,乃是刘管家的一些下属和旺风楼老板陈国。刘管家手下的流氓聚在大厅里,懒洋洋地靠着躺着,讲着些荤段子,不时地哈哈淫笑。
而戏台的后面,陈国正一样一样地检查着悦客魔术馆戏台后的各种道具物品,不停地在纸上绘制着,虽已满头大汗,仍然乐不可支,满脸贪婪的神色,因为他心里明白得很,这可是破解张贤魔术秘密大好机会。有几个旺风楼的伙计从地下钻出来,叹道:“陈老板,戏台下面和迷宫似的!到处都是暗门和绳索!”
陈国十分严肃地说道:“给我好好地查!张贤这家伙的戏法不简单,每一根绳子起什么作用,通向哪里,都给我弄清楚了!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检查这里的机会!你们都给我精神点!一样一样东西看仔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