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咦!几时箭头转了向?曲少予以轻咳来掩饰尴尬“个人的生理反应不一,很难下评断。”男人是很难控制欲望,更禁不起女人撩拨。不过他很聪明地不说出口,以免惹祸上身,尤其现场还有两位未出阁的闺女,即使她们不介意。
元紫袖一点也不吃他那套“好色之人总有上千种借口,二少爷认罪吧!反正五年前已被笑过一次,再来一次应该比较习惯。”
“去你的比较习惯,我是谦谦君子。”段天乐仍努力辩白,谁愿意被形容成好色之徒。
元紫袖眼神一凝,不悦地冷言道:“二少爷,注意自己的言辞是否合宜。”
段天乐的气势马上矮半截“对不起,紫袖,我错了。”
曲少予、曲少梅相视一笑,这大牌丫鬟果然名不虚传,只消一个眼神就令大男人低头。
没有!怎么会这样?找不到人?
段天喜不相信地在庄里东窜西溜,只为找一个“同伙”
“奇怪,人跑哪去了?”
找了快三个时辰,她腿都快跑断了,仍没见着段天乐的人影,翠花则是累趴在后花园里,佯称肚子痛跑茅房就一去不回“抛弃”她一人当傻子。
她还呆呆地不知变通,从山庄东边绕到西边,再从西边绕到北面,由北面回到东边,独缺个南面。
“死二哥,你到底窝在哪里?”段天喜大喊着。
翻开覆盖老鼠洞的稻草,她煞有其事地向洞口喊二哥,以为他那么大个会突然缩水,钻到底下当老鼠王。
然后又在树下往上瞧,心想,也许二哥变成野猴子。于是拚命地对任何她看得见的黑影呼兄唤哥。
最后她失望地想到二哥大概已经溜出庄了,于是边走边嘀嘀咕咕“臭二哥,一定自己先溜出庄,真是不顾兄妹情谊。”
走着走着,她心不在焉地撞上一堵墙“哎哟!墙长脚了。好痛哦!”段天愁摇摇头说:“墙没长脚,是你没带眼睛出来。”瞧她走路莽莽撞撞,哪像个闺阁千金。
段天喜吓得倒退三步“大大哥,是你呀!”心想,大哥的脸色好、好吓人。
“你在找什么?”
段天愁大老远地就看见她在草丛堆里翻东翻西,低垂着头口中念念有辞,一下子又对着树上大吼大叫,实在教人纳闷。
他一时好奇停下脚步,想弄清楚这迷糊喜妹在干什么,谁知她走路不看路,一古脑地往他胸口撞,还说了句墙长脚的蠢话。
“我在找二”她赶紧捂上嘴巴。
找饿!这是哪门子新鲜话?他实在搞不通她到底脑袋里装了些什么。
同样是女孩子,紫袖在身材上小了她一号,年纪也比她小一岁,为什么差别有如天与地呢?
一个他永远也猜不透她脑子中,还有多少未被挖掘出来,另一个是永远也搞不懂,脑子里到底有没有东西存在,说不定剖开一看是个空脑。
“你有没有看见紫袖?”段天愁随口问道,才一眨眼工夫,元紫袖就不知溜到哪儿逍遥。
“紫袖!”段天喜很用力地想了一下“没有。”
“真的没有?你再好好地想一下。”他这喜妹过目即忘的本领惊人,他不得不再次提醒。
段天喜用尽吃奶的力量想从脑袋中猛挤出一些印象,但一张脸只挤出个“无”字。
“今天我走了好久,从庄里的东边到西边,然后西边一直走到北面再回到东边都没看见紫袖。”她很肯定没看见紫袖,不然紫袖一定会训得她自动回房忏悔。
“哦!没看见。”段天愁想想,她的话好像有哪点不对劲。
东到西、西到北,北到东?少了个环节是什么?他再重新审思了一下。
啊!少了南面。早该了解喜妹的话不能尽信。可是南面是迎风阁!
不会吧!紫袖不是答应咦?等等,她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紫袖今天绝不会到迎风阁”
该死“今天”!那是三天前的答案,表示她根本耍着他玩,私底下已不知溜到那儿几回。
段天愁咬着牙说:“该死的紫袖,敢公然违背我的命令,跑到迎风阁去找曲家兄妹。”
迎风阁!段天喜顿然醒悟,她忘了找迎风阁。
段天愁忿忿然地踩着重步,全身笼罩在怒气之下,全然没注意后面跟着跌跌撞撞的小妹。
“哎哟!流血了。”段天喜眼泪扑簌簌地直滴,如同膝盖破皮流出的血红。
她惊人的哭声让他顿了一下,回头望望跌坐在地下的她“怎么了?”
“我呜我”
“到底怎么了?”他不哄女人,就是妹妹也不例外。
“脚呜脚”
她一直抽噎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段天愁才不耐烦地往她膝盖看去“破了点皮就哭成这样,你羞不羞?”
“人人家痛痛嘛!”她心头嘀咕着,臭大哥,人家快痛死了也不扶一下。
“那你就继续坐在地上痛吧,我不陪你了。”他说完就转身向南行。
错愕的段天喜忍住疼痛,一跛一跛地吸着气,努力要跟上他的步伐。
“好、好无情的大哥,紫袖和二哥才不会见死不救,哼!我讨厌大哥。”
在前头的段天愁听到她小声的咒骂,不由得莞尔。喜妹忘性大,现在恨得天地变色,但他一回头就看见她睁着清澈的大眼问,她怎么了?
有这样的妹妹是幸还是不幸?他无法回答。
迎风阁正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的欢乐喜剧。苦着脸硬撑笑脸的段天乐,正被人围夹嘲弄着,可他脸皮不是普通的厚,任凭千刀万刮都打死不退,他觉得至少比一个人在庄里无聊地闷呆好些。
笑声方歇,一群人仿佛听见一个姑娘家的抱怨声,于是有志一同地将视线投射在拱门方向。
“哎哟!”段天喜又跌倒了。
曲少予见结拜大哥面无表情自顾自地走来,无视身后跌趴在石槛的段天喜,一时不忍上前去扶持。
他关心地问:“小喜子,你没事吧!”
段天喜生气的小嘴翘得可挂十斤猪肉,眼泪早气得忘了掉“怎么会有事,被大哥气得什么事都不敢有。”
“噢!”她真可爱。曲少予有片刻的失神,手握她柔若无骨的纤腕,竟有几分眷恋,不禁心旌神驰地怔住,眼光细描她绝色的容颜。
她真美。他不禁感叹。
上一次见她时,是在纷扰的街上,由于她一直躲在元紫袖身后又半低着头,而他则有趣地看着大哥难得的怒火,所以未曾细察一旁的她。
今日近身相见,才知她的容貌如此绝丽,如同遗留人世的古珍珠,雪润圆泽不带一丝杂质的无瑕。
元紫袖提醒道:“曲公子,我想小姐的脚受伤需要上葯,何不扶她过来凉亭一聚。”她不禁感慨,男人,真是无可救葯。
不好意思的曲少予微赧着两颊,小心翼翼地扶着一跳一跳的段天喜,若不是在场有太多“口恶”之人,他会不顾世俗礼仪地抱着她回房上葯。
“二哥,你在这里呀!人家找了你好久了。”段天喜一手勾着曲少予的颈子,丝毫不觉不妥。
“妹妹找哥哥所为何事?”面对亲妹子,段天乐依然嘻皮笑脸调戏着。
“我找你呃,什么事”段天喜皱皱眉,一时想不出来。
元紫袖以软哝的声调接腔“想找二少爷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摸些银子溜出庄。”
“对对,紫袖好聪明哦!怎么知啊!紫、紫袖,你、你也在呀!”段天喜愕然地张大嘴。
众人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元紫袖在一群人里是娇小些,但不至于就坐在她眼前还看不见,甚至还傻傻地掉入陷阱中。
“是呀!我在,小姐请坐,毕竟伤者为大。”元紫袖起身让座,眼睛瞄瞄段天喜沾血的裙角。
对哦!她受伤了。此刻段天喜才发现自己的伤口,大声呼痛。
曲少予立即从怀中取出金创葯,细心地为她洒上黄色粉末。
“好痛哦!你轻一点嘛!”段天喜埋怨着。
“乖,我呼呼就不痛。”曲少予安抚她。
他真的轻轻地朝她伤口吹气,动作细微而温柔,而段天喜居然笨笨地认为吹一吹就不痛,哭脸转笑脸。
看到这一幕,元紫袖蓦然有个念头升起。
小姐的年纪早已过了花嫁之年,虽然近年来不乏王孙公子上门求亲,但是以她“天真”的个性,只怕不到三个月就被打入冷宫,沦为弃妇。
而她凡事不与人争强,傻愣愣地任人欺侮不知反击,嫁入豪门必遭妾凌虐,甚至连下人都会插上一脚,如今有送上门打死的傻子,值得一试。
大掌一拍,段天愁怒气横生的青脸靠近“看什么看,他长得有我好看吗?”他嫉妒元紫袖将目光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唔?你不在书房核对帐目,跑到迎风阁来吹风?”元紫袖不认为他已处理好庄务。
“我记得曾经命令过你,不准到迎风阁,你好像没什么记性。”段天愁恼火地看她还直盯着少予,少予有哪点比他好,连他人就在她眼前,还敢只用眼尾一睇,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登时一股酸涩味充斥腑内。
他承认对她动了情,但是不承认吃醋,只是有点不是味道,想打花少予那张温雅的脸而已。
命令!自她入庄后,这个字眼从没存在过。元紫袖撇嘴道:“大少爷的曾经就表示过去了,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她叹了一口气,男人就是爱计较,往事何必提呢?
“过去。”段天愁连哼了数声。“你的日子过得还真快,一眨眼就消失了。”
“我想大少爷正在忙,所以不好打搅。”元紫袖心想,自己只不过偷个懒而已,他盯得老紧干什么。
只有她敢偷懒还说得正大光明。段天愁挑挑眉说:“是吗?我不介意你的打搅。”如果时时刻刻在他眼皮下更好,他便不用费心去找人。
“大少爷的不介意是客套话,紫袖不会不识大体。”元紫袖心头道,你不介意我介意。
段天愁气恼地想,她总是有办法弄拧他的语意,自创一套说辞来堵他的嘴,好逃避他的责罚。
一直低头穿线的曲少梅自从段天愁一靠近,身子就不自觉地亢奋起来,喜悦之色浮于两眸之中,略微赧红的两颊像早春的桃花。
但是喜悦之心很快被打散。身为女人,她很容易就察觉段天愁的心不在她身上,脸色也黯淡了一下。
“曲小姐,你不舒服吗?”她手中掉落的绣花针,引起元紫袖的注意。
曲少梅淡淡地露出一抹浅纹“大概是绣久了,眼睛有点花。”
“哎呀!那就别绣了,我家的丫鬟连绣线都拿不稳。”急着要讨好的段天乐,无意间又踩到老虎尾。
“二少爷,你是嫌紫袖手脚不灵活吗?”元紫袖斜睨他一眼,她就是庄内惟一不懂刺绣的丫鬟。
“乐弟,你太不应该了,怎么可以揭人疮疤呢?”原来她不善女红。段天愁暗笑在心底。
“不,紫袖,大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天呀!祸从口出,祸从口出。段天乐暗骂自己。
“那你是什么意思?”元紫袖狠狠地瞪他。
被她杏眼一瞪,段天乐这位二少爷心头震了一下,寒毛直竖,心里默念着,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佛祖、观音菩萨、三太子、关圣帝君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