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应该就是阁下您了!”
阴影中的那人似乎是以一种近乎于自嘲的口气说道:
“就连炼金术士公会都想开除我这个不务正业的败类,您这样的贵族老爷又怎么会屈尊降贵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找我呢?”
听过这番话,陈无咎忽然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才止住笑声,肃容说道:
“我都不在乎你的出身背景,好端端的,你又何苦把自己形容如此可怜呢!”
经陈无咎这么一说,显然对方也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从阴影中走到陈无咎的面前,鞠躬施礼说道:
“我是谢拉德。拉菲尔,一个寂寂无名的炼金术士。”
陈无咎一边打量着这位很有天赋的人物,一边回礼说道:
“我是达斯。维德勋爵,特兰斯瓦尼亚公国东阿拉德省领主,目前的身份是洛桑学院的旁听生。”
这个世界的贵族更习惯于将自己的家世和身份摆在姓名之前讲出来,即便那些非世袭产生的贵族也会去刻意模仿所谓的贵族风范,因此在心思细密的人眼中,陈无咎无疑是贵族中一个非常另类的家伙。
而站在陈无咎对面的炼金术士也是个很碍眼的家伙,身高超过一百九十厘米的谢拉德。拉菲尔,体重却不足六十公斤,属于那种造物主依照竹竿造型打造出来的瘦子。
比起那种双方绕弯子互相试探的做法,陈无咎更喜欢直来直去的沟通方式。
目下正主已然现身,他也不再遮掩来意,于是陈无咎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需要阁下的帮助,这里讲话不大方便,不介意的话,咱们能否换个地方?”
地头蛇谢拉德点点头,此处虽然僻静,但也不是什么适合讲话的场所,他在前面领路,陈无咎紧随其后,很快二人便来到了一栋残破的两层小楼跟前。谢拉德伸手按住大门上面的一个青铜装饰物,足有两个人身高的厚重大门旋即在发出一阵金属摩擦时特有的细微声响后,迅速向两边敞开。
谢拉德站在门口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陈无咎也没客气,握紧法杖迈步走进了这栋小楼。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栋外观破败的建筑内部却整修得十分得体,正对着门口的大厅虽然显得比较幽暗,不过以陈无咎的目力,仍然可以清楚地瞧见四下摆放整齐的陈设。
这栋建筑的第一层除去占地广大的前厅实在剩不下多少使用面积,而且陈无咎没看到炼金术所需的大量器材与材料。这里似乎只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谢拉德的实验室肯定在其他的地方。
谢拉德走到一张沙发跟前坐了下去,陈无咎则坐在了与他正对面的沙发,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
见到这位炼金术士饶有耐心地望着自己,陈无咎干脆自行挑起话头,说道:
“今天早晨的劫案发生时我也在场,不过我来寻访阁下不是为了这桩案子,而是他们使用过的那件特别道具!”
谢拉德。拉菲尔露出一个了解的笑容,接着陈无咎引起的话题继续说道:
“那并不是一种正规的炼金术作品”
他的话尚未讲完,陈无咎便一摆手打断了谢拉德,陈无咎双眼紧盯着这位炼金术士,缓缓说道:
“没错,那种东西不是正统炼金术追求的目标,我需要你来帮助完成的事情也不是能得到其他人谅解的,所以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假如有人愿意出资赞助你进行炼金术领域的研究,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忘掉陈腐的世俗规条?研究一些大逆不道的东西,比方说空间魔法阵!”
虽说天才个个都是特立独行的角色,可是他们也很难排除掉整个社会施加的道德影响,陈无咎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拉拢到的人才到了最后反而变成告发他罪恶野心的叛徒。害人之心不必有,这防人之心却断断不可无啊!
谢拉德闻言色变,立刻转身到门口,确定无人窥探,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苦笑说道:
“那种东西也是好随便提的吗?不管哪家神殿知晓有人图谋不轨恢复空间魔法试验,那火刑架可全部是现成的。”
显见谢拉德的警告言语并未被已然铁了心的陈无咎听进去分毫,他还是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沙发上,前厅中陷入一片沉寂。陈无咎仍是一副全然不动声色地模样,谢拉德也不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陈无咎站起身,神情坦然说道:
“探索未知事物从来都是一件充满风险的事业,须知利益越大,风险也就越高!此间的利害关系我已然考虑清楚,阁下只需回答一句是,或者不是,便足够了。”
仔细将成破利害思虑清楚之后,谢拉德。拉菲尔伸出他那干瘦的右臂,一把握住陈无咎的手,说道:
“好!这件事我做了!”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陈无咎这家伙胆大包天,看似风一吹就要栽倒的炼金术士谢拉德。拉菲尔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想来也是,能为劫匪提供技术支持的人物无论怎么看,怕是也不能算良好市民吧!
炼金术士谢拉德早年曾混迹于伊特鲁里亚联邦,原本亦算是一个有为青年,不过后来他在一些地摊上买来的古老手稿指引下逐渐走上了炼金术的邪路。屡教不改的谢拉德,在耗尽了炼金术士公会的耐心之后,这位仁兄被开除会藉,并且公会严正警告谢拉德,他必须停止那些极具危险性的炼金术试验。
不甘心多年研究心血尽付流水的谢拉德干脆跑到位于奥匈帝国最南端的城市里耶卡隐匿起来,而早晨那些兑换行劫匪说穿了只是他捞钱的一个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