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曲氏有向她解释为什么一天一夜才找到她们,原是那后山阵法乃平安寺一得道高僧无聊所留,留下后竟忘了破阵,往日里那高僧都在山下走街串巷体验民间疾苦,那日她们误入阵法后说巧不巧那高僧刚好回寺补衲成衣。
曲氏找到那高僧后,那高僧听闻阵法还愣了好一阵子,后来才想起不知何年何月他在后山琢磨阵法时顺手布置了这么一道阵法,后来他有事在身便把此事抛之脑后了,如今听曲氏一说,他才想起。
由于时间相隔太久,那高僧也无法立马破阵,只叫曲氏安心回去等着,直到第二日清晨才解出破阵之法,破了那幻阵。
至于她为何会从大殿跑出去,又为何会与顾卿辰一同入阵法的事曲氏却只字未提,安锦舒知道她娘是尊重她的秘密,所以才没有刨根问底。
安锦舒不由感动,还好她没问,她娘若是问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大年初七又下了一场大雪,新年最后一天安锦舒并没太大感觉,没有新年已去的失落,也没有新的一年来到的期盼,她如今最期盼的便是自家爹爹与兄长能平安归来。
桌上摆放着顾卿辰一早叫人送来的梨花酥,安锦舒没有动,她近日吃着梨花酥都快吃腻味了。
这人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从她病好后不仅三天两头往她院子跑,还每日不落的送来这梨花酥,纵使她在爱吃,吃了这么些天也都有些吃够了。
红鲤见安锦舒不动,以为是梨花酥出了问题,她可没忘记第一次四少爷给自家小姐送梨花酥时的事,于是她赶紧拿出银针往那梨花酥里扎了下,掏出后银针还是晶亮反光并没有变黑。
她有些疑惑了,没有毒那为何自家小姐不吃呢。
“红鲤,那小叫花子如何了。”安锦舒盯着那梨花酥半晌突然道。
“张大夫两日前还去看过他,说他除了身上的沉疴旧疾,其他的都痊愈了。”
“脑子也好了?”安锦舒想到那日对方抱着自己腿的模样,她可不想体验第二遍。
红鲤思索一下有些不确定道:“应当好了吧,小姐要去瞧瞧吗?”
“去。”安锦舒站起身,她的确该去瞧瞧了,那日她已经给顾卿辰说过不会把人送过去了,那也该给想想该如何安置他才是。
临出门时安锦舒瞧了眼那桌上的梨花酥:“把这梨花酥带上。”
红鲤应了声,拿食盒把那梨花酥装好。
穿过长廊走到后院,刚踏入后院安锦舒便发现了不对劲。
青石板路上的雪被清扫的干干净净,周围本杂乱的树枝不知何时已被修剪整齐,以前杂乱不堪的花圃如今也都瞧不见枯叶与杂草,只整齐堆着打扫后的雪堆。
这一情景不止出现在初入后院的月洞门门前,一直往里延伸,直到那两间小屋出现。
安锦舒诧异的问:“你安排的人打扫的?”
红鲤摇头:“奴婢没有安排。”
安锦舒哑然失色,这处是她繁锦阁的地界,平日里她嫌位处偏僻又没有什么景色不愿意前来,便一直空置着,也不曾安排人打扫。
后来她被迫把温衡安置在此处,也没有过问过,只叫红鲤留意着,更不会叫人收拾。
所以......
安锦舒望着这一路被收拾的极为雅致的景色,不敢想象一个拖着浑身伤的人是如何顶着漫天风雪,寒冷风霜一趟趟一次次把杂草丢掉,把枝叶修剪,把雪清扫的。
他是为了留下来才特意如此做的吗?
安锦舒不敢在往下想,留下温衡她本就有着私心,她甚至不知道留下他要如何安置他,可他却费劲心思想留下来,她顿时对自己做的决定有些懊恼。
“走吧。”安锦舒长长呼出口浊气,继续提步往前走去。
事已至此,她在懊恼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