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困扰她一夜的问题。
身旁人垂首走着,并没有回答她。
夜里的风起了,檐角的惊鸟铃发出清脆响动,随着这悦耳之声,安锦舒似听见身畔人说:不知。
待她看去,少年依旧垂首,那句不知仿佛是她的错觉。
月色清冷,鸟铃悦人,廊下一对身影,伴着月色随着清风缓缓隐入暗夜之中。
五个月后。
孟冬时节天已渐寒,以往的薄衫都无法再穿,皆得换成厚一些的衣裳。
近些日子便要动身前往京都,遂都护府内也并未叫衣裳铺子做太多衣裳,以免行李太多不好带,只做了几身应应急,打算到了京都在裁。
红鲤正指挥着下人收拾繁锦阁内的贵重物件,安锦舒则坐在窗边榻上慢悠悠的嗑着瓜子看着话本子。
连屋中进了人都不知晓,直到对方一张口,把她吓了个一激灵。
顾瑶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烟烟,你这看的什么话本子啊,还亡国公主与异域驸马。”
“嘘嘘嘘。”安锦舒连忙下榻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顾瑶扑棱着一双大眼眨巴了几下,可见眼里含着笑意,却不得不憋了笑点点头表示不会在笑了。
“我警告你,不许笑,你若在笑回了京都我绝对不会帮你对付那纨绔子弟。”
这话一出顾瑶那含笑的眼里笑意立马跑的无影无踪,无比真诚且认真望着她,真的比金子还真。
安锦舒这才松开手来。
顾瑶果真没有在笑,而是乖乖的坐在榻上,看着屋中下人忙里忙外的朝外搬东西。
“你家东西收拾完了?就有空来我这处。”
这几月顾瑶动不动就往她这里跑,都护府以及繁锦阁的人都对此习以为常了,安锦舒嫌通报麻烦,遂交代下去,顾瑶若来免了通报。
故才有今日这一出。
顾瑶极为熟稔的踢鞋上榻,噘着嘴拿起盘中瓜子磕了几下不悦道:“我那屋中也没几个好物件,随便收拾收拾就完了。”
安锦舒给她倒了杯茶笑道:“你那屋中好物件可不少,玉棠想来是好东西太多,凡物瞧不上眼,所以看什么都是糟粕。”
“你又挖苦我。”顾瑶没好气瞪她一眼:“实话与你说了吧,我爹半月前就把我屋中那些物件收走了,近些日子装车的不过是寻常物件,不用那般仔细,自是快便。”
“半月前就收走了?”安锦舒闻言稍有些错愕:“这么早?”
顾瑶点点头:“我爹说那些物件都是金贵之物,自是要早些打包装车,以免慌乱间失手打碎了,得不偿失。”
安锦舒点点头:“确也是这么个理。”
说罢她瞧顾瑶一眼:“你可别告诉我今日你来只是来瞧瞧我的,说吧有什么事?”
顾瑶嘿嘿一笑:“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烟烟你。”她自袖中掏出一封信来。
“这信是我写给你阿弟的,烟烟你能替我递交吗?”
“这都要动身了,还没死心?”安锦舒接过信来,看她一眼。
顾瑶苦涩笑笑:“最后一次,若没有回应,我便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