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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梅说:“我刚才听见厨房门开动的声音,看见妈妈好像从厨房后门出去了,不在楼上的。”
俊豪狐疑地问:“她干嘛从厨房后门走呀?前门大开着哩。”
“也许去找后门附近的人,抄小路近便吧!甭管妈妈在不在,赶紧商量一下我的结婚日子呀!爸爸,我想农历五月十八日结婚,怎么样?”
俊豪微笑道:“女大不中留,只要你男朋友同意,爸爸没意见,这是你俩的私事,爸爸不想多参与。同在一家医院上班,你主动找他谈,看他怎么说?”
仕梅犹豫了一下说:“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一提结婚之事,他便说还早着呢,过几年再说。”
俊豪苦笑道:“说实在的,过二年也无妨,你二十四岁,他二十六岁,还在求知阶段,老早结婚生子,会影响求学进步的。当医生需要考个职称什么的才好,英杰说得没错。你若是怕夜长梦多,担心那个藤美芳抢了去,那就使出浑身解数去说服英杰。只要英杰愿意早些结婚,爸妈肯定会支持你的决定,爸爸还有事要去中学一趟,没时间跟你聊了。你上班的时候试探一下英杰的口气也无妨,别直截了当提出要早点结婚,以免他瞧不起你,觉得你没自信心,懂吗?”
“嗯,谢谢爸爸指点,我上班去喽,晚上向你汇报啦。”仕梅挥挥手道。
身为龙坦中学校长的梁俊豪,心里忧伤凄恻,愁肠百转了。儿媳妇不在家,犹如割了他的心肝似的,愁思连绵,见女儿走远了,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二楼自己的书房,靠在沙发上泣涕涟涟。思忖爱情没有年龄界限的,自己比妮妮足足年长二十二岁,怎么会鬼使神差地爱上了她呢?且爱得毫无理由,爱得莫名其妙。自己拼命想压制这份不该有的单相思,可是不仅压不住,且越想压制越是爱得疯狂,朝思暮想地恋着她,一旦见不到她便手足无措,失魂落魄了,梦里全是她的身影。爱情就像春天的苗子,什么时候生长了都浑然不觉呢。明知不该爱的却爱得无法自拔,无法释然,有生以来从没有爱过一个女人,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滋味,婚姻是父母之命硬逼着结婚的,新婚之夜各自为正,时间长了,拗不过父母的唠叨监督才勉强圆房。想想自己真是枉活了一辈子,不知道恋爱是啥味道,什么感觉呢?悲哀顷刻间溢满全身,仿佛失去了一个知音似的。妻子是一个家庭妇女,除了开门七件事,什么都不懂,什么话也谈不到一块儿。今日别后,不知媳妇何时回家,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了个囫囵觉。
华芬芳从工商银行回来,心里五味杂陈,老伴送媳妇三万元钱,这到底是啥意思啊?密码不知道,钱取不出来,干脆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身份证来挂失好嘞。想到这里便步履畅快地上楼了。
站在二楼书房门外问:“老伴,你在房里吗?晚上吃什么好呀?冷菜还好多,可你不喜欢吃冷菜,我再添什么菜呀?”
俊豪闷闷不乐道:“光知道一天三餐吃吃的,别的什么都不懂,由你自己决定好了,我没胃口,不想吃,别来打扰我。”
芬芳忍不住道:“是啊!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之音最难觅。如今知音离你远去了,且不知归来日,胃口当然没啦,我能理解啊!早知今日,我何必奉父母之命嫁给你呢?你以为我是个傻子,看不出你的心事吗?毕竟是三十几年的夫妻了,你的心事我一目了然,只是压在心底罢了。”
俊豪惊闻此言,迅速站起来,打开门问:“老太婆,你什么意思啊?有话直说,甭拐弯抹角,遮遮掩掩的。”
芬芳脸色一沉道:“我难道说错了吗?公公喜欢上媳妇啦,梁家的乐事美事哉。你咋不留她在家里,好日日陪你促膝长谈呀!”
俊豪脸拉得长长的,瞪着她说:“喜欢又怎么样?爱上她又如何?她是儿子的老婆,我们梁家的一份子,长辈不能关爱小辈吗?”
芬芳气嘟嘟道:“能能能,除了不能上床打糕以外,别的都能,行了呗。”
俊豪勃然大怒,伸手重重地搧了她一巴掌。芬芳气急败坏道:“我马上告诉儿子去,我要他跟毛妮妮这个二手货离婚,与那个姑娘结婚,年长二岁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还是一个姑娘家哩。”
俊豪二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她说:“你若敢打这个电话,挑拨儿子与妮妮离婚,那我就马上跟你离婚,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去学校了,不回来吃晚饭,晚上住在值班室,甭来打扰我了。”外套一捡,拎起一个大包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