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虽深未着要害暂时无碍。但不知明日会不会变化。”
“便给彤戟随时准备汤水饭食”我对王氏说“其他绷带药品净换你都晓得跟医官一起好生照顾有任何异变告知我。”
王氏说:“姑娘放心去歇息吧。”
我又看了一眼挺尸的彤戟对郎中说了声“有劳”便出了前舱门回船尾去了。
第二日清早我醒来的时候天刚开始亮。略梳洗后上甲板看时现昨晚守着的兵士都已经撤了船也已经开始移动。我跑到前舱门口一名御林军士拿着桨过来道:“郎中方才走了姑娘未起我等没敢打扰。”
“彤戟如何了?”我问。
“姑娘”王氏从门内探出头来“你进来吧。”
我便入了舱房见只有王氏在内。她指着躺在铺上的那人说:“夜里热了一会不久便好了我怕他今日还会烧。”
“昨夜为何不告诉我?”难道是有了炎症么。
“他自己不让我说还要火我也没法。现在他又略略热了是不是?你摸摸。”她拉着我的手放在彤戟额头上。那额头黏湿温热是比常人热些。他仍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可眼球在眼睑下面不时移动。
“你可有办法?”我问王氏。
她点点头:“郎中把药箱留下了我尽力让他退热。”
“他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我摸着他额头伏下身去看他的脸。
“谁跟你说我昏过去了?”那双眼睛突然睁开布满血丝吓了我一跳。
我赶紧拿开手。王氏上前说:“换药吧。”然后去解他的绷带。可彤戟却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眼睛望着我说:“我有话同你说。”
王氏看看我又看看他收起绷带放到药箱里然后对我道:“我先出去一会再换吧。”
等王氏走了屋里只剩下他和我。他从铺下摸索出一个细细的竹筒。那竹筒长不过三寸一端被木塞子封住。他把竹筒在我眼前晃了晃道:“我若有事你便把这里面东西自己掌握。他日回朝替我以此物复命。”
“这是”我接过这竹筒“我可打开么?”
“随你。”他看着我莫测地说。
我拔出木塞从竹筒里倒出半枚玉虎符。接着伸出手指掏出一卷纸来。不看内容我也知道这是皇上用的那种纸笺。上面有皇帝的亲印是一道手谕。手谕级别是绝密内容是调令调南都翰林院侍读文禾回京师翰林院。
我拿着虎符和手谕看着彤戟。他微喘地说:“虎符是我任务之凭据虎符交回与陛下半枚合一则任务完满。密函手谕本是陛下令我在你与文侍读有危难之时出示让你们回京的。如今我伤了这二物你须自行保管若我有什么不测便见机行事吧。”
“你觉得伤不可医了?那我们立刻返回码头。”我说。
他摆摆手说:“不是不可医只是万事有万一。我对宋姑娘一向冷淡并非是刻意冒犯只因陛下令我承这莫名其妙差使心中困惑。在宫城时也对宋掌籍略闻一二只道惑乱君心最终不得。这些日子处来彤戟也看出姑娘怕并不是他人所说之故。”他看着我嘴角居然流露一丝笑“陛下既信彤戟如何不信姑娘?”
我握着手里的东西一刻感到有种情绪涌到了嗓子眼硬是压下去回答:“多谢信任。”
他略点点头不再说话。
我默然把虎符和手谕装回竹筒。他仍是一如既往地周到。他设想了我可能遇到的危险担心的事为难的处境所以他安排好一切让我上路。并且一句话也曾不告诉我让我远远地承受他未雨绸缪的关怀连声感恩也不得对他言出。
我握紧了手里的竹筒然后转身去打开门叫王氏进来给彤戟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