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清兵自南门入我们去南门。”
“事不宜迟。我已令北门剩余兵力往南现今需前去。”文禾抬腿便走黄淳耀紧随。黄渊耀走了一步又回身对我道:“弟妹我家人可都去了暗窖?”
“是沈大嫂是最后一个去的。”我回答。“那就好。”他说“请弟妹保重我们便去了。”
我看着他们三个消失在院门处觉得自己的心掏空了一般。我在心里不断质疑守城的所作所为:我们是不是本来可以做得更好?我们没理由不做得更好地怎么会在有了准备后仍是三日被攻破呢?到底是哪里不得要领?我纠结于眼前的形势看着南门方向冲天的烟尘怔。永净师父却在我身后轻声说:“请女施主随老衲往地窖。”
说是寺院地窖却根本不在寺院范围内怕是旁边破烂屋舍的原主人所有被这小寺废物利用了。地窖临街挨着墙入口十分隐蔽还堆着腐朽的木料和垃圾不只是原来就有的还是他们刻意放上的。永净拉开地窖的门板让我进去。地窖里十分昏暗空气浑浊难闻。我摸索着下了木梯慢慢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时永净把门板从外面关上了。
这地窖不过二十来平地上堆着稻草和两只麻袋贴墙一个石墩上面戳着一支蜡烛烛光正被刚才开门板所放进地风吹得左摇右摆。周围零散坐着躺着六个人。三个男子瘫在稻草上直哼哼三个女人就着烛火在给他们上药。
“我来帮”我刚开口便被一个女子迅捂住嘴她在我耳边低语道:“不可高声!这地窖临街的!”
我赶紧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方才放开我道:“我叫赵雪。”
“在下宋璎珞。”我说“我可以做什么?”
她把一条绷带塞我手中指指身边腿上一个血呼啦大口子的男人:“包上。”
我待她把药粉尽数撒在男人伤口上之后用绷带将那条腿缠上。男人伸手拽了一团稻草塞进嘴里用来抑制自己地呻吟。
这时地窖顶上如闷雷轰响又像下冰雹砰砰腾腾地震了起来。外面惊叫哀号声陡然四起。
赵雪攀上木梯在门板与地面接合之处往外窥视。地表的土末正随着震动从那缝隙纷纷落入窖中。赵雪过了不久下来脸上表情阴郁伸手指指头顶。大家瞬间明白了她地意思:清军入城了!
“赵雪他不行了!”角落里地女子用气音低低叫道。
赵雪快走过去我跟着走去一看那男人是伤在腹部绷带已然尽数湿烂血也已经染透了他身下的稻草堆。我伸手摸他颈部现那脉动正逐渐变弱几近消失。赵雪将手指放在他鼻下一刻道:“没出气了。”
男人大睁着眼睛似乎听见了赵雪地断言又似乎不敢相信似的。但几分钟之后他的瞳孔终于开始涣散失去了焦点。赵雪默然地抬手抚合他眼睑对那女子道:“梅云把剩余绷带给柳芽。”那被唤梅云的女子含着眼泪点点头。赵雪又转向我:“宋姑娘你去木梯上守着注意看周围情形。”
我应了便去她却又拉住我凑过来道:“切记无论你看到何事不可作声!如若不能趁早将衣襟咬在嘴里。”
我点点头便攀上木梯。赵雪转身往柳芽看护的男人身旁去:“柳芽拿蜡烛烘剪刀我们给他取箭头。”
我将目光转向了门板的缝隙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这门板正在一屋檐下不着雨水淋漓在腐朽木料与垃圾掩盖下刚可看到半条街。我的眼睛又花了数秒来适应外面的日光就在我看清这街上混乱情景的同时按照赵雪方才所说的我将袄袍肮脏的衣襟抓起咬在了牙齿之间。因为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乃是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