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大姐说她快嫁人了,是不是那时我们每天都会有肉吃了?”
“不知道,听说那个人是老头子,很老很老了。”
“只有老头子才肯娶姐姐吗?”
“嗯,王婆婆说那人心地很好,姐姐也说,如果那人同意娶姐姐,那我们就能天天”
再往后的话,杨中已经听不清了。也没有过多探听的意思,心思便转到了别处。想着家里还有一张狼皮,明日是集市,应该可以去卖了。还有三日后如何回绝王媒婆,蓦地,脑中闪现一丝亮光“王大山”王媒婆好像提过此人,就在她两个时辰口沫横飞的叨念中。杨中有些印象,那个女子叫王凤儿,有个弟弟叫王石头,两个妹妹,分别叫三凤、四凤。莫非就是在溪边遇到的那俩孩子?
王凤儿,既然同是王家村的人,他应该是见过的,不过脑中并没有什么印象。
想到适才两个小儿的对话,杨中失笑“老头儿”原来自己在孩子眼中已经是老头儿了吗?他才刚刚三十岁而已。用手摸摸脸,倒是很久不曾照镜子了,或许真的已经很老了。即使人未老,心也老了。
王媒婆所言他这样一个人孤身到老,听起来还真凄凉了些,孤身了四年,他应该再有个家吗?王家村地处偏僻,背山环水,村民热情纯朴,老实忠厚。各家大都自给自足,偶尔下山换些日用品,几乎与世隔绝。或许在此安家落户,了却残生也不错。
杨中第一次有了成亲的念头。或许是寂寞得太久,或许是不想晚年孤独一人,或许是受够了王媒婆的叨念与纠缠。总之,三天后,杨中点头同意迎娶王凤儿为妻。
虽无三媒九聘,八抬大轿那般繁琐,但在村人的参与下,婚事也热闹了一番。
洞房花烛夜,杨中掀开王凤儿的红盖头,第一次看清她的脸,算是眉清目秀。
王凤儿只是看了杨中一眼,便脸颊羞红地低下头。
杨中看着身着红衣的新娘,又环顾四周,桌上的红烛,窗上的大红喜字,邻居婶子帮忙做的新被褥,深吸一口气,像下了某个决定一样,拿起桌上的两个酒杯,递给王凤儿一杯,两人喝下了交杯酒。
杨中对着害羞的新娘,郑重地说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我杨中的妻子了。”他也只是杨中,抛弃过去的一切,他只做王家村的猎户杨中。
村里的第一声鸡叫响起时,王凤儿便睁开了眼睛,屋里灰蒙蒙的。一侧头,看着身边躺着的男人,不对,现在开始应该是她的相公了。四方的脸颊并无突出的地方,平凡的相貌,与村里人唯一不同的便是举止与谈吐,少了一些粗鄙,多了一丝儒雅。
王凤儿动了动身子想起来,却发觉私处有些痛。想起成亲前,王媒婆对她说过的话,微微蹙眉。见身侧的杨中还在熟睡,急忙在床角各处寻到自己的贴身衣物穿好,找个外衣披上,轻手轻脚的下了地。
来到厨房,动作麻利地生火做饭。看着炉中的火苗燃起,王凤儿怔了会儿神,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原来行房会这么痛。
听到身后有动静,一回身“石头,怎么起来了,妹妹呢?”
“她们还在睡。”石头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姐,那个人,就是,就是姐夫,他对你好吗?”
王凤儿微微一笑“别担心,他对姐姐很好,也会对你们好的,你不是说他是好人吗?”
“我那时还不知大叔不知他是姐夫。”
“时间差不多了,去洗把脸,把三凤儿,四凤儿都叫起来吧!”
石头点了点头,跑了出去,突然又转回身,小脸露出担心“姐,如果他,姐夫对你不好,我们”
“别乱想了,快去叫妹妹起床。”王凤儿佯怒道。
石头跑进了西屋。
新房在东屋,西屋住着她的三个弟妹。中间的屋子便当成了客厅。虽然是土坯盖的房子,但在王家村条件算是上等了。王凤儿回身,见锅里的水开了,将淘好的米倒了进去。
王凤儿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杨中已经醒了。坐在床头,正要低头穿鞋,看到王凤,笑说:“怎么起那么早?”他每日酉时起床,想不到她起得比他还早。
王凤儿将水盆放到一边,看了杨中一脸,便又垂下头“习惯了,相,相公,你洗脸吧!饭菜我已经做好了。”
“凤,凤儿,我以后便叫你凤儿吧!”
“是,相公。”王凤儿又是斜睨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杨中见她害羞得一直不敢抬头,这才察觉自己是光着上身的,失笑道:“别拘谨我们是夫妻,从今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你的弟妹便是我的弟妹,我会把他们抚养长大。”边说着,从床边拿起衣衫套上。
王凤儿走过去,伸手替他系上腰带。因她一直垂着头,发丝垂到颊边,露出粉嫩的耳朵,原本白皙的脖颈也同样染上一层粉红。
杨中笑了笑,年少时纵情花酒,什么样的绝代倾城,红粉佳人没见过,如今见她小小的耳朵,害羞的脸颊,竟然也觉得可爱了。果真是寂寞太久了吗?四年了
杨中握住凤儿的双手,蓦地察觉出她手心的厚茧,跟千金小姐纤纤玉指果然是不同的。而如今他倒很高兴,所握住的同他一样是拥有厚茧的双手。
凤儿害羞地挣开了他,转身去整理被褥,掀起被子的一刹那,见到褥上面的血迹,怔了一下。正巧杨中转身,也看到了。想起昨晚的粗暴,心中顿时涌起一丝歉意。若说他喜欢面前的新娘子,那是不可能的,昨晚他对她,一开始的怜惜倒是有的,只是到了后来,便变成一种对过去的发泄,完全陷在情欲里,已经忘了凤儿只是初承云雨的女子了。
“我昨晚弄痛你了吧?还痛吗?”
“没,没有。”凤儿慌张地摇头,一把抱起褥子“我去洗。”转身跑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