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不忘占住朱大妮儿屋里的白面馍。
“爸,妈,俺来啦,”一个杨木托盘里端着三碗热豆腐,外带四根油条,饶是卫雪玢身体好有力气,也端的小心翼翼,她怕不小心把豆腐撒了,一走到朱学文夫妻住的二层小楼前,就大声喊他们。
王秀梅正在屋里跟朱学文生气呢,从朱相庆背着她们夫妻去参军开始,她就没再奢望把朱相庆当儿子了,这回朱相庆结婚,要不是朱学文硬拖着她来,她连面儿都不想露一露的,反正朱大妮儿跑的比她这个半道儿婆子快的多,自己何必过来自取其辱。
今天一大早,王秀梅起来才发现,朱大妮儿一家子竟然悄悄的出去了,这她哪还能不明白大姑姐的主意啊,分明就是抢在他们夫妻前头认亲去了。
王秀梅越想越气,正给朱学文发脾气呢,骂男人跟他姐和着伙儿坑自己给宋家白养儿子,“你姐养不了就别生!要不就明说,这些年咱们少贴她啦?何必玩这种把戏,把谁当憨子呢?”
朱学文也知道姐姐朱大妮儿办事儿不地道,但那是他一个娘生的亲姐,当年自己上师范学校的学费还是姐姐的财礼钱,再说朱相庆又是他亲外甥,就是自己不过继他,养他几年也没啥不应该的,“好了,你都说不认他当儿了,他户口又都迁到洛平了,咱就还把相庆当外甥就行了,哪来那么多事儿?!”
“朱学文你,”王秀梅叫丈夫给气的直瞪眼,当外甥跟当儿子养能一样吗?“好好好,就照你说的办,以后他还是宋相庆,跟我没有半分钱关系,啥妗子不妗子的,我不缺外甥!”
“王秀梅,你?!”
朱学文没想到王秀梅这回我真恼了,正要跟她理论理论呢,就听到卫雪玢在外头叫爸妈,立马脸上一喜,“你看,相庆不是还是把你当妈吗?”
说罢气鼓鼓地甩帘子出去。
他看到卫雪玢端的大托盘,连忙接过来,嘴里忍不住埋怨,“这么沉的东西相庆咋叫你端来?他人呢?”
王秀梅也顾不上跟朱学文置气,跟着从屋里出来,“就是,相庆太不知道心疼人了,雪玢你别怪他,他这人心眼儿实在,不会哄人,来来,快进屋!”
边说边把竹篾儿帘子高高挑起,让端着托盘的朱学文进来,“这是你特意给我们买的吧?所以说,还是闺女贴心!”
卫雪玢笑笑,跟着朱学文进屋,把托盘里豆腐和油条摆在桌上,“爸妈,咱们先吃。”
朱学文这才注意到豆腐就三碗,“咋就咱仨的?相庆呢?”
“相庆在外头跟大姑和姑父一起吃呢,我就先进来陪陪你们,”卫雪玢拿起一张黄油纸包了油条递到王秀梅手里,“妈,您吃,我跟相庆本来准备早点过来的,结果大姑跟姑父去了,说了会儿话,就耽误了。”
“吭,”朱学文生怕卫雪玢跟王秀梅学朱大妮儿过去说的啥,忙咳了一声,“咱们不管他们,吃饭!”
不管对朱相庆满不满意,就凭卫雪玢这一声声“妈”,还有叫朱大妮儿“大姑”,王秀梅对卫雪玢是满意极了,“好,咱们吃,雪玢你也吃,你可是有点瘦,是不是以前相庆出工伤的时候照顾他累的了?现在他好了,你们也结婚了,以后家里的事叫他多干,你好好养养身体。”
不论是姓朱的还是姓宋的,自己去医院伺候朱相庆快两个月,也就王秀梅跟她说一声辛苦,卫雪玢点点头,“妈您放心,以后啊,这家务活儿我都叫相庆干,听说他在部队可能干了,啥都会!”
“这话木错儿,咱们老朱家可不养懒男人,以后家里的活儿你只管可劲儿使唤他,”王秀梅赞同的点点头。
朱大妮儿几个在外头热豆腐摊儿上个个吃了个肚圆,宋怀庆跟宋来庆正都是半大小子食量大的时候,一人都是连吃了两碗豆腐,等交钱的时候,听到卖豆腐的说七毛钱,朱大妮儿心疼了,一拉正数钱的朱相庆,“你先别掏,我叫待见儿去叫你媳妇儿了,这谁家的钱不是女人管的?你哪儿来的钱?”
朱相庆想想也是,他不信卫雪玢嫁过来娘家没给嫁妆钱,卫雪玢人都是他的了,钱自然也是,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问卫雪玢要,干脆就叫她花出来正好。
卫雪玢看着可怜巴巴现在那里的宋待见儿,这是她前世的小姑,虽然叫待见儿,却是家里最不被待见儿的那一个,也是唯一不跟朱大妮儿一起骂她的那一个,“待见儿过来,吃吧,”
她把手里的油条劈了半根儿递给宋待见儿,这闺女眼巴巴的样子,一看就是没吃饱。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