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性,但这让卫雪玢对新来的工人们能有个大概的认识。
因为一切都是年前准备好的,所以事情推进的很快,韩延亭也帮着何玉华把营业执照给办出来了,何玉华月份大了,也不想动弹,直接把门市上的布置安排都交给卫广良来忙乎,叫他跟着韩延亭学学,凭啥别人可以,她家男人不行?
卫广良心灵手巧,有老婆跟妹妹指使着,连自己家带韩延亭这边的货架子,都不用找木匠的,他全给包了,每天一下班儿家也不回,就冲到门市里来,闷头干活。
这亲哥都跑自己门口了,卫雪玢也不能不管他,不用卫广良交代,晚上做好饭,准时给卫广良送过去。
“我说你也不用急着这,东西不多,还用你加班儿?”卫雪玢有些想不通卫广良这么拼命干啥,几个货架子,还要晚上挑灯夜战。
卫广良接过卫雪玢递过来的碗,“没啥,早干完早心净,你们那边不也要弄柜台?我给你们一道儿把活儿干了,打家具我不行,这些简单的东西,你哥还能拿得下来。”
“好,那就麻烦我哥啦,”卫雪玢笑着点点头,“哥,这阵子你来回跑,有啥感受?”
“感受?有啥感受,我的感受也不管用啊,”卫广良几口把碗里的汤喝完,一抹嘴,又拿起刨子,“你做生意,你嫂子做生意,延亭也做生意,就我这个大老爷们,啥也不会干,就能帮帮边儿,还不好好干吧,”
“哟,这话听着怨气挺重啊,咋,我嫂子说你啦?”卫雪玢一听这话就不对劲儿,也不走了,“跟我说说呗?”
自己妹子跟何玉华好,叫他说啥?卫广良刨着脚下的木板,“我当初就不应该听你嫂子的话,要是去你们加工厂帮忙多好?”可以拿钱回家,也省的被何玉华啰嗦。
这俩人感情不错,就算是有什么争执也不会长久,“哎呀我说二哥,我嫂子那也是心里急,她眼看要生了,偏门市里事情多的很,这门市是她一个人的?不是你们家的嘛,啥叫她做生意?在外人眼里,是你们两口子在做生意好不好?”
“我嫂子现在的情况,摔打你几句怕啥呢?等过几天你们的执照正式下来了,我带着她去进货,你不也得跟着去?总不能叫我们两个女人扛着货回来吧?以后啊,我嫂子就是家里的总司令,她指使,你行动,多协调啊,”卫广良不如何玉良为人活络,时不时还意气用事一把,得罪个人啥的,这门市啊,就是不能叫他做主,“你们家老二都要出来了,还分啥你我啊?”
“那不是,你嫂子老能我嘛,弄的我好像多没出息一样,我现在叫你嫂子吼的,都不敢问她要烟钱了,”在妹子这儿也听不见一句向着他的话,不过叫她一说,卫广良心里舒服了许多,“行了,你快回去吧,我干完活再走,”
见哥哥不再垂头丧气了,卫雪玢站起来,“我走了啊,你先干你们家跟延亭家的,我们厂子的等我想想要个啥样子的,给个画个图,以后我嫂子坐月子,这边儿可全靠你了,有得是你操心的时候,”到那个时候还你还有没有心思成天生气。
华胜厂里老师傅们带着新上岗的学徒开始了热水煤炉的生产,焦师傅已经荣升了主管,负责整个厂区工人们的事情,焦红梅几个早就过了学徒期的,除了焦红梅成了卫雪玢的左膀右臂,他们目前规模还小,焦红梅一个人就管了库房出纳,外带质检,当然,对于身兼数职的职工,华镇跟卫雪玢商量之后,厂里本着多劳多得的原则,直接给焦红梅开了一月三十块的工资。
焦师傅现在也不过一个月四十块钱,他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毕竟他还拿着厂里的退休工资,现在这一份比在铝制品厂的更多,搞得焦师傅跑到厂办找了卫雪玢好几次,可没想到不但他拿的多,自己女儿拿的也不少,这年头就算是机械厂的工人,头一年也拿不了三十块啊!
给工人开多少工资是华镇跟卫雪玢商量过的,他们是私营厂,首先讲的是多劳多得,只有这样,才能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其实说的再白一些,出来工作,图的不就是养家糊口过上好日子?不但是焦红梅,连春生跟跃进这两个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他们也给了二十八块的基本工资,出差补助跟以后销售提成另算,卫雪玢看出来了,相对于更愿意呆在车间里跟师傅们学技术的李春生,胡跃进则更愿意出去跑跑。
焦红梅跟春生这几个人就像一面旗帜,进厂后的小青年们都憋足了劲,他们之前在家里待业,一分不挣还吃喝家里,现在好了,有工作有工资,不想回家就吃食堂,只要干的好还能像焦红梅他们那样工资刷刷的涨,而带他们的老师傅的事例又告诉他们,只要手上有真本事,哪怕六十岁,也照样可以挣到钱,这下谁还会不积极跟师傅们学技术?
华胜厂这边如火如荼,机械厂朱相庆却正一脸吃惊的看着大包小包站在自己面前的朱大妮儿跟宋怀庆宋招娣儿。
“哥?你这是啥眼神儿?咱妈来了,你还是赶快叫人进屋,咋,你那屋子不叫人进啊?”宋怀庆在家里等了半年,也没有等到朱相庆叫他来洛平的消息,心里一直憋着气呢,要不是朱大妮儿非要叫在家里过年,他早就杀到洛平来了。
朱大妮儿几个是先到郑原见过弟弟朱学文以后才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洛平来的,她也只是在朱学文往家写的信里知道了朱相庆跟卫雪玢离婚的消息,但她根本没当回事,离婚,那怎么可能?弟弟绝对又是拿这个来吓唬他们的,他儿写的信里就没有提过这事。
可等到了郑原,朱大妮儿才知道朱学文说的没假,俩人在他们回南固没几天就去民政局办的手续,连厂领导都作证了。
这下朱大妮儿慌了,她还等着儿子把卫雪玢给压服了,自己好来洛平享福呢,没想到就半年时间,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相庆,你真的离婚了?那个死女人她怎么敢啊?”
朱大妮儿一家子给机械厂家属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这一家一出现,周围邻居都从门缝里扒着往外看呢,这下见来的这个老太太一上来就抱着朱相庆哭,都吃惊的从屋里探出头,不是说是他姑嘛,这是出了啥事了?
朱相庆这半年对大家的目光尤其敏感,他一推朱大妮儿,“姑,咱先进屋,有啥话慢慢说。”
姑?这会儿还叫姑?这是不想认他们?宋怀庆阴狠狠的看着朱相庆,“妈呀,人家当了城里人不想认你类,你还哭个啥啊,要我说,咱识相点,现在就走吧。”
蒋春燕早就忍不住了,自从因为她跟朱相庆多说几句话就被李抓安给打了一顿之后,她看见朱相庆就躲的远远的,力求向大家证明自己跟朱相庆没有一点儿不清楚,现在看见宋招娣儿,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张大娘,张大娘你快出来,那个贼又来了,就是她,那天撬朱家锁的就是她,我也是因为这个,才留意他家的事的!”
这下可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了,她就是因为朱家太奇怪了,才多留意了一些,哪会是看中朱相庆了?
蒋春燕一喊,整条巷子的人都有理由跑出来了,“我看看,在哪儿呢?是谁?”
“哎呀,就是那个闺女,啧啧,”
“就是她,就是她,”外头冷张大娘没敢把孩子抱出来,这出门就晚了一点,她看着宋招娣儿进了朱相庆的屋,肯定的跟大家证实,“春燕说的可是没错,她把相庆家的锁都撬坏了,雪玢那会儿回来,进不了屋,还翻的窗户呢!”
“怪不道呢,啧啧,瞧这一家子,也不怨人家雪玢死活不跟他过了,”
“就是,咱们以后可得看好门户了,这万一丢啥短啥,”
屋里朱相庆已经大概把自己跟卫雪玢离婚的事跟朱大妮儿说了一遍,“娘,事情就这样了,其实我跟她离了也没啥,我照样能给你们往家寄钱,我跟我爸说了,叫他想办法把我调到郑原去,等到了郑原,一切都会好的。”
没啥?
“你这个憨子!”朱大妮儿一巴掌狠狠打到朱相庆身上,卫雪玢再不好,一月也有二十多块的工资呢,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她走?“那卫雪玢既然嫁了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只有你不要她,轮不着她不要你,还有,你回郑原,你舅都跟俺说了,调工作不是容易的事,他没找到时机呢!”
啥是时机朱大妮儿不懂,但她看弟弟的脸色,就知道调工作的事不好办,而且她也不乐意儿子调到郑原去,去了郑原,那就真成了朱家的儿子了,有王秀梅那母老虎在,只怕连点儿肉星儿都轮不着她家。 </p></div>